左思右想,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在整件事里,一定有得到好处。所以为了不让自己牵扯进来,他才要诬陷一个无辜的人,这样才不会把他供出来。
这个猜测的可能性是最大的。很有可能就是在朱康文被调来调查整件事后,发现其间巨大的利润,才决定自己也掺上一脚。但是在出了一些问题后,他又亟需一个可以证明自己清白的人出现,这才在关键时刻选定了英慕华做替死鬼。
严小夏靠在床上闭着眼睛,脑子里所有想法却在不停打转。
她叹了一口气,正要休息。房门却“咚咚咚”地响了起来。严小夏立刻警觉,沉声问道:“谁?”
芙儿的声音传来:“小夏姑娘。”
严小夏披上外衣,下床打开门,一脸笑靥道:“芙儿姑娘,有何事吩咐?”
“我来看看,姑娘说方才晕眩,现下可好了一点?”芙儿进她屋里之后却左顾右盼,明显是在找什么东西一样。
她自认房里什么也没有,便也不戳破,就把芙儿往屋里请,大大方方道:“方才一时之感,现已好了。多谢芙儿姑娘挂心。”
“老爷很是喜欢你的歌,只要你心思好好放在这上面,我相信你离开的时候,老爷一定会厚待于你。”芙儿充满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更让她觉得忐忑。
“芙儿姑娘,是什么意思呢?”严小夏看着她的目光继续在房中巡视,于是索性直接开口询问。猜来猜去还猜不到正确的答案,还不如问出来。
芙儿轻笑一声,在桌旁坐下。她小小个头和孩童面孔此时配合着她的表情,却显得分外诡异。严小夏始终无法接受,一个比小妮看上去还要小的孩子,竟然露出充满心机的表情。
她也在桌子另一边坐下,再次问道:“芙儿姑娘,不知道刚才话中有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小夏姑娘还不能明白?若是心思用在服侍老爷上,自然能够得到厚赏。可若是你的心偏了地方,怕不是哪个人能留得住你的。”她言语间非常自信,就差没有说出你若是做了别的事,我就会杀了你这样的话来。
严小夏并不害怕,当一个小孩子对你说你走着瞧的时候,有几个人会放在心上时时警惕自己?虽然芙儿表情怪异,可到底看上去也还是孩子。气场并不强大,也根本吓不到人。
“我不明白芙儿姑娘的意思,不如明说?”严小夏眼神定定看住她,倒显得比她还要可怕。
“方才小夏姑娘从哪里出来?”芙儿脸色有些恼怒,怪责她不能理解自己的意思。
严小夏听到她这样问,不由愣了一愣,第一个反应是她知道自己的来意了么?那么现在就需要相出一个相应的对策。
但是芙儿却不知她心中波荡,只是愤愤站起身道:“我知道老爷现在身子不好,底下杂人都已经蠢蠢欲动。可是没想到你一个新进府的歌女,都是打好了算盘才进来的。”
芙儿转过头看她,却发现她神色楞仲,像是根本没听明白自己说的什么,不由更是生气,将袖间一条纱抽了出来,扔到她的眼前。
严小夏握住那破纱,仔细看了半刻才反应过来,这正是她撕下包裹鞋子以免发出声音的袖子一角。她当即捏住问道:“芙儿姑娘在哪里找到的?”
“哪里?”芙儿冷笑一声,反问道:“小夏姑娘觉得还能是哪里呢?你在哪里丢的,我就在哪里捡到的。”
她充满嫌恶地看严小夏一眼,道:“若不是我想起来为穆南公子送药,竟不知你到那边去了。”
“那里是禁地你不知道吗?还是你明知却还是擅闯?”
严小夏却只注意到她前半句,给穆南送药,才知道自己去过。那么穆南呢,可是知道了她去?
“我问穆南公子,他说今日并无见到任何人。我才放下心来,你这存的鬼祟心思,还好未曾让人知道。否则,老爷的面子,要往哪里搁?”芙儿步步逼近她,声音也越来越厉。
严小夏松了一口气,想必芙儿去问的时候,穆南只当是问到月华,自然否认。
想到这里,她才缓缓勾起唇角笑道:“芙儿姑娘不是误会什么了吧?我这衣服是迷路时被挂住扯破的,并不知道芙儿姑娘所说的鬼祟心思是什么。进府也只是为了侍奉老爷,并无二心。”
她这样表的一番诚意却并未遭到谅解,芙儿仍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她轻哼一声道:“别在我的面前演戏了,我可是知道你有什么想法。但是我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
“如今穆南公子和老爷都一样身有病疾,早不是当年的翩翩佳公子。也并非是能够带你这等下人脱离苦海的好人选了。就算当初的穆南公子喜欢听这些曲子,现在的他,听到也不会有任何反应。你就算再怎样用尽心机,也是没有用处的。”
严小夏一听她这话,算是明白了一些她的意思。
一定是当初穆南还未中毒的时候,算是个潇洒的钻石王老五,享尽风流,也帮过不少歌伶逃离生天,花费巨大。可是在中毒之后,他性情大变,已经不再喜欢以前的嗜好。
芙儿也是误会自己为了向脱离现在的处境而却找穆南,想讨好他以获得宠幸。
严小夏若不是看面前这个女孩表情万分认真,真的要笑出声来。她本想解释,但转念一想,若是她继续说下去,那自己还能得到更多的信息,这样的话,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