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徐景天幽幽的醒来。
这些天来的诸般离奇经历,早已经让他有些无奈的适应下来了。记忆慢慢打开,他渐想起自己昏倒前是在傍晚的聚宝山下老虎岗。似乎在自己就要被冻死在荒郊野外之时,一个小丫头发现了他。
这里是哪里?这么黑、这么冷,徐景天虚弱地伸手摸了摸,身上盖了薄薄一层被子。在空气都透着一股阴冷的寒冬腊月,这薄薄的被子却如块生硬冰冷的硬牛皮,丝毫让人感觉不到温暖。
昏暗的屋中,他举目四顾,发现这是一个土坯房的墙壁,都是用黄土夯实的,上面遮盖着茅草。墙壁由于长时间没有再粉刷过了,四壁除了有些地方还能看出原本的颜色之外,其它大部份墙壁早已经是黑乎乎的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
这个漆黑的土屋只有一个窗口,大概有一尺见方,光线就是从这个窗口投射进来的。漆黑的房中这束金白色的光线异常明亮,徐景天躺在床上能清楚的看见那束阳光中,所蕴绕着的无数灰尘在光线的照射下变幻出百般姿样,如雾如幻。
眼睛慢慢适应了屋中的黑暗,他抬头打量屋中的布置,却看不到任何的家具饰物。四面土墙上,只有打着很多竹签做成的钉子。所有的东西,都是挂在土墙上面的。零零散散,上面挂着各种各样的东西,似乎期间还有一些小野兽的毛皮,诸如狐狸、野狼、兔子一类的。
看着这明显是一个极其贫陋的家,徐景天把它和这个月来自己生活过的徐府比较了一下,这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徐府那般的富丽堂皇,屋宇数百间。就是一个最下等的仆人住的屋子,也比这宽敞明亮多了。他心下暗自猜测,也许这就是那个小丫头的家吧。
记得昏倒前,那个小丫头还叫了爹和父亲,那应当就是他们救了自己。看那小丫头大雪天的傍晚还刚从山下下来,她们一定估计也是很贫穷的。
徐景天正在想着自己的所在,及那个小丫头一家人的事情,却突然听的一阵脚步声往这边来,最后停在了外面的一间屋子中。
“杨大夫,可真是麻烦你了,这么晚还让你亲自跑一趟。”一个浑厚的中年男子带着十足的恭敬道。
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咳嗽了几声,说道:“哎,医者父母心,既然接了这个病人,就自然得负责。不过这都已经三天了,还一直高烧不醒,只怕是难以回天了。哎,多么面俊的一个小娃,身体本来是很结实的。可惜被冻的久了,年纪又太小。要是大人在雪地里还能熬上一天半天的,这么个小娃娃却是不行了。唉”
徐景天在里屋听的断断续续,但也还是听了个明白。那大夫的话中自己居然昏迷了三天。而且现在听这大夫的口气,似乎是在向这位救自己的张老爹说自己没的救了。
他张嘴想出声,可是在雪地里冻了半天,又发烧昏迷了三天刚醒。此时整个身体虚弱无比,他张嘴出声,却只听到嘶嘶的空气声从干枯嘶哑的嗓子里冒出来。那声音他自己都听不太清楚,外面的人更没有人注意到。他努力的想起身,可努力的动了动手脚,却感觉那四肢仿佛灌进了铅一般,沉重的完全不属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