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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朝阳初照。阳光透过凛冽的寒风,穿过薄薄的一层窗纸映射进来。
黄旭眉头微微挑动,幽幽转醒。脑袋昏沉,四肢无力,几乎虚脱一般。黄旭蓦地忆起昨晚发生之事,心头一震,立时站起身来,脑袋也瞬间清醒许多。
依旧檀香刺鼻,香气馥郁,睁眼望去,自己仍是在凌凝香闺之中,房内却空无一人。黄旭坐在床上,见床上被单凌乱,一时心如乱麻。转而一抹身上,却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完好,并无褪下的痕迹,随即心念一松,但又夹杂了些许失落之感。
黄旭此刻心中混沌无比,思前想后,也不明白昨日凌凝为何如此对待自己。或是因为自己容颜俊朗,气宇轩昂,加上自己临危不惧,英勇可嘉,因而凌凝对自己一见倾心?黄旭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如此可笑的想法,自己说出来都要笑话自己。又或是凌凝为了检验自己是否有做她侍卫的资格?倘若如此,也无需以身相诱。美人在怀,天下又有几人可堪抵挡?
黄旭虽然对凌凝大有好感,却绝不曾想过会与凌凝有肌肤之亲。否则,凌若天但有发现,将如何处置自己,却难下定论!所幸昨夜似乎自己昏沉睡去之后,并未发生什么事情。
黄旭心中释然,美人虽好,却仍然是小命重要。.当下起身下床,忽觉里衫稍有异样,低头查看顿时呆立当场——衣甲之下,自己的贴身单衣赫然成了一件崭新的绸衣,决然不是昨日所穿!
日上竿头,春暖融融。荒野之上,嫩草新芽,花蓓遍地,虫嘶鸟鸣,生机勃勃。
此时正值晌午,一人一兽,在荒野上缓步徐行。那人骑在兽上,满脸愁容,正是黄旭!
黄旭在凌凝闺中醒来,发现自己的内衫已被更换一新,惊骇无比。寻遍斋中,也不见凌凝的身影。斋中众人见到黄旭,或者视若无人,或者笑脸相迎,决然看不出一丝异样,似乎对昨晚自己被凌凝叫去之事毫无所知,即便黄旭此刻心虚无比,但也稍微安心。
在斋中呆了片刻,黄旭却越发焦躁起来:若是见到了凌小姐和斋主,自己要如何面对?自己本来就是冒牌货,稍有不慎,就有被揭穿之虞。想到自己乃是穷奇堂成员,可以自由出入斋中和九州之上,便飞也似的逃离了穷奇斋,也顾不得身上的蛊毒了,仅托了一人带信给郑磊,让他代为转告凌若天,说自己出外游历,但凡斋主召唤,便立时赶回!
黄旭此刻心神不宁,万千思绪绞在一起,心中堵塞,满怀心事难以发泄,当下仰天长吼,挥臂踢腿,过了良久,方大吸了一口气,静下心来。.座下穷奇呜咽几声,似是安慰黄旭一般,令黄旭心情稍霁,当下抚摸穷奇头颅。竟对他吐露心声起来!
“神兽兄,我这是怎么了?几个月前,我还是黄家庄的一个游农,每日陪着爷爷种地,陪着隔壁的红菊说说话,和猎犬黑子抓野兔、獐子,好不快活,怎么转眼间什么都变了呢?
“原来我最大的愿望便是娶了隔壁的红菊,然后垦一大片农田,一家人悠闲的过活。可如今呢?爷爷他们会不会以为我已经死了呢?
“从小爷爷便教我认字读书,读不好就要挨板子,打得一天都不能下床,可我说读书有什么用呢?爷爷说以后我会是有大出息的人,不能只当个农娃,可我不当农娃当什么呢?我这个样子,能有什么出息呢?”
黄旭哀叹一声,看着座下穷奇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显然是听不懂自己的话。只好抱着穷奇的头颅,闭目休息。然而甫一闭眼,脑海里便混乱不堪,这几日的经历,历历在目!
两天前,自己仍只是一个战败的逃兵,差点被冻死饿死在路上,然而自从自己遇到那一具尸体之后,便仿佛做了一场大梦,什么凶兽、神级高手那些只出现在年幼时爷爷所讲的故事中的事物,都一一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自己也莫名其妙的成为了圣兽斋的一员,并且收服了一只凶兽,简直令人难以置信。.然而,自己仍然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没有修行之人的神通和所谓的真气,在经历了如此多的事情之后,竟能大难不死,这是运气使然,还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黄旭头痛欲裂,忽然想到郑磊曾告诫自己,穷奇凶兽不能暴露于世人面前,否则会引起杀身之祸,心中一凛,赶紧将郑磊所送的记有封印穷奇之法的小册子拿出。但见册子简陋无比,只有寥寥几页,封面上写着“印兽决”几个大字!
黄旭打开书页:“兽者,灵也。夫天地之初,混沌无物,阴阳交济,始生万物……”
书上所记之法,乃是教人如何将灵兽化虚,封印于物的法门,其中涉及了封印法诀、真气流转方式等等。幸而黄旭年幼之时,他爷爷便教与了他许多知识,这些内容,却也能看明白个七八分。
待阅读完毕,黄旭满脸愁容:若要封印灵兽,需要以自身真气为引,与神兽心灵相通,而且所需的灵气不多,可谓十分浅显容易。然而黄旭此刻却是十分尴尬,自己莫说封印灵兽了,身上连一丝真气都没有,更没有什么修炼法门,这该如何封印灵兽?苦思良久,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若是让黄旭舍了穷奇,黄旭自己也舍不得!索性不管不顾,先回黄家庄找到爷爷在说。.
当下认定方向,纵兽飞奔,好不畅快!
黄旭纵兽跑了约莫小半个时辰,已经跑了百余里地,风驰电掣的感觉,黄旭这辈子尚是首次体验。
黄旭正跑在兴头上,呼喝叫嚣,不亦乐乎。猛地,一股厉风从一侧向自己席卷而来,夹杂了万千碎石,呼啸震耳!穷奇哀鸣一声,一跃而起,堪堪避过风刃。
穷奇方一落地,便警惕的目视前方,低吼嘶鸣。黄旭被这突发事件惊到,急忙抱住穷奇的脖颈:“神兽凶,发生什么事了?”
话音刚落,却听前方有声音冷冷传来:“圣兽斋余孽,如今还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出现在九州之上,是欺我九州豪杰无人么?”
黄旭抬头一看,只见前方有两个人纵马蹋来。两人俱是穿着麻布衣服,腰间挂着一柄宝剑。这副打扮,黄旭幼时便经常见到,九州之上,多有游侠剑客,喜爱四处游历,打抱不平。黄旭眼前这二人,这是九州上游侠的打扮。这两人一个二十来岁的模样,一个是中年人的打扮。
“你们是什么人?”黄旭见来者满脸杀气,不由心生警惕!
“圣兽斋余孽,人人得而诛之,你这宵小之辈还不配知道我们的名字,还是乖乖过来受死吧!”那年轻剑客拔出宝剑,指着黄旭冷冷道,“若是你乖乖交代出你此行目的何在,我或能让你死个痛快,否则,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罢看向旁边的中年人,见那中年人点头默许,得意非常。.
黄旭心中一凛:乖乖,这麻烦果然是找上门来了!
黄旭自幼孤儿,多受欺凌,最是痛恨那些仗势欺人之徒,如今见了这年轻剑客如此傲慢骄横,心中万分厌恶,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傲气,笑道:“你这等无名之徒 ,也配说这等大话,你连给爷爷我端夜壶还不够格呢!”
那青年剑客听罢大怒,正欲拔剑,忽见黄旭向自己身后作揖道:“恭迎斋主大驾!”青年剑客心中一凛,莫非这圣兽斋斋主到了?急忙与那中年剑客回头。却见身后空空如也,哪有什么斋主?待转过身来,黄旭已经骑着穷奇远遁了!
“不好!”那青年剑客与那中年人对望一眼,纵马向黄旭追去。
穷奇本是大荒少有的灵兽,比起马匹来快的何止一倍。奈何黄旭不懂御兽之道,更不懂得以真气辅助,而身后的二人却是深谙此道,以自身真气助马匹奔跑,竟然一点点赶了上来!
黄旭本来暗自得意,戏耍了那二人,又飞也似的逃了,想那马的速度,如何能与穷奇相比?然而此刻却见身后二人越追越近,惊诧之下,冷汗狂流,一时也没了主意。.
又跑了片刻,黄旭与那二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却见那中年男子忽然在马背上纵身一越,宛如流星一般,瞬间就超越了黄旭。宝剑银光一闪,黄旭便感到前方一股风刃袭来,完全挡住了前进的方向!
穷奇似是预感到不妙,向左侧猛地跃开,才堪堪避过这一击。然而黄旭向前的冲劲不减,若不是紧紧抱住了穷奇,怕是早已被甩飞出去!
那中年男子站在前方,挡住黄旭去路,身后的青年剑客也打马赶到。
那青年剑客翻身下马,对那中年男子道:“叔父,这妖人狡猾的紧,且看侄儿如何收拾了他!”说罢将剑指向黄旭道:“妖孽,快快下来,我与你公平对决,让你死的心服口服。你也别再想着逃跑,有我叔父看着,你便是插着翅膀也逃不掉的!”
黄旭道:“我圣兽斋向来是兽在人在,兽亡人亡,你想让我下来,却是门都没有!”黄旭此刻心里想着的,却是自己不会武功,唯一的依靠便是这穷奇了,若是这么下来,便和砧板上的鱼肉无异了,当下胡编了个理由,如何也不能下了穷奇!
却见那青年剑客讥笑道:“便是让你骑着又怎样?若你还冥顽不化,看我如何让你死无全尸!”说罢拔见欲上,却听那中年男子道:“白儿,切勿轻敌!”
青年剑客道:“侄儿知道!”
黄旭心中叹道:“你知道个屁啊!”见那青年剑客已经拔剑冲来,拍拍穷奇的脑袋说:“神兽凶,我的性命可交在你身上了,你玩完了,我便也玩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