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黄昏,在北辰世家西花园的池塘边,一傲气凌然却不失儒雅之气的少年,正侧身坐在池塘边的磐石之上。
“月姐姐,你说北辰哥哥着三天是不是累坏了,你看他今天一个傍晚都在发呆。”慕容琼对南宫月传音道。
“也许吧,你没看见这几天慕名而来的修真高手络绎不绝吗?与明机子一战,已是三天时间过去了。这三天来,北隅城之中稍微有点实力的修真者,基本上都来师弟这里访了一遍。”南宫月摇头道。
夕阳掩映在墙角檐楞的背后,灿红的晚霞渲染着一方天际,给大地镀上了一层朦胧的色彩,让一切宛如梦境。
“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际云卷云舒。
如此黄昏,如此美景,本该是以轻捧一杯清茶,诵读黄庭;亦或是酣然一睡,让天地万物悄然入梦的。如今却无端端被人所扰,未免有些煞风景了。”
闻言,刚走进西花园的老者一脸的尴尬,悻悻地笑了笑。
“我总算明白我的侄子为何如此年纪就有如此修为了,单单这份淡然心境就足以让人佩服了。哪像我这般俗人整天为家族世事所累,却是难以超脱了。”此时走进西花园的正时北辰元凰的三叔北辰禹。
“原来是三叔啊!三叔你这可是在恭维我啊。亲情这东西,明知道它累人,可就是难以放下啊,我又如何能够例外?在我看来,若非三叔你要为后辈计较,恐怕早就孑然一身,飘身而去了吧?”
那一日,北辰元凰一举将明机子弑于玄雷之下,那一道玄雷的神威早已深深印入了当初在场的每一个人的灵魂。
这几年,明机子以元婴初期的实力如同一座大山一般,强势地压迫在每一个人的心中。然而,北辰元凰却当着众人的面,生生将这神话玄雷终结,这对于在场亲眼看见这一幕的修真者来说,其中的震撼之大,简直是难以想象。
此刻,已经没有任何会去怀疑,北辰元凰远比明机子要强大。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没有深厚的底蕴,只是依靠某个强者强大起来的家族,注定是虚浮的。
正如王家,看似强大,在少了明机子这一顶梁之柱后,便在一瞬间分崩离析,不复存在。甚至连族人都被杀得杀,逃的逃。
对于这一点,他有着清醒的认识,正因为北辰元凰爱护北辰世家,是以他才会这样超然物外。
可以说,这基本就是此时的北辰元凰看待整个世家的态度,而正就是这一态度,却也是北隅城其它势力所乐意见到的。不然,北辰元凰真的打算以一自之力助让北辰世家称雄,他们也不知道讲如何面对了。
此时的北辰元凰虽然没有表露自己的真正想法,而在以后的事件当中则表落无遗,要一统北域独霸一方的强烈欲望。
经过三天的修养,北辰元凰早已将与明机子一战造成的内伤尽数恢复。只是就这么生生坐了三天,每天都接见一些无聊的人,说一些烦人的事,北辰元凰的精力却是有些旺盛得过分了。
精力旺盛,正好可以通过杀戮来放松一下。
三天前,北辰元凰便就放出话来,凡是与王家家有关联的势力或者个人,只要在三天内到北辰世家投诚,那么一切都可以既往不咎。
可是,到如今,三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却还是有些人自恃强横,依旧不见动静,看情形也知道他们是不打算妥协了。
既然人家有心要相试他的手中剑是否锋利,北辰元凰自然是要满足对方这一愿望的。
对于北辰元凰来说,这些人就是最大的祸害和不安定因素。他纵然不为北辰世家考虑,却不得不为自己这一世的父母亲人考虑。为了将威胁扼杀于摇篮当中,他也只能是痛下杀手了。
“夜幕已黑,正好是杀人放火天啊!”
感叹一声,北辰元凰的身形陡然飞起,瞬间就变成了一道暗影,消失不见。
次日,清晨,北辰世家二家主别院。
一袭赤衣的北辰元凰手执长剑,轻缓而从容地舞动着剑花。一招一式,看似波澜不惊,而事实上,其中却蕴含着无上的剑意。
庭前,正在一旁观看着一幕的北辰胤修为境界虽高,但剑术造诣并不高,自然是瞧不明白其中的真谛的。但即便是这样,站于一旁的他依旧在这平凡的剑式中感觉到了一种包容是万千世界的磅礴与浩瀚。
“凰儿如此年岁,却能有如此境界修为,有儿如此,夫复何求?”
这一声感慨,虽不乏对自己有这般儿子的骄傲,但更多的却是无奈与落寞。也是,对于任何一个做父亲的人来说,老子不如儿子多矣,这永远都只能是失落当中的一种苦涩的安慰。
对于父亲的想法,此时的北辰元凰是不会注意到的。因为此时的他正沉浸在一种对剑的领悟当中,根本就无暇他顾。
就境界修为而言,北辰元凰确实还很低,但是就剑道修为而言,北辰元凰却已经到了一定了境界了,甚至可以说已经超过很多的前辈高人了。
但无论怎么说,无论是凤凰剑诀,还是苍龙诀或者其他功法法诀,都是最为基本的剑术,都只是前人的遗留而已,即便是再怎么威力不凡,可是对于吴剑来说,终究还不是属于他吴剑的剑术。
事实上,靠着别人的肩膀无论站得怎样地高,成就终究不是自己的,想要凭此来冲击剑道的更高峰却是想也不必想的。“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这是北辰元凰前世地球上的一句众所皆知的话,直到此时的境界,对于这句话,北辰元凰才算是深以为然。
是以,这几日来,他只要一有空便会让自己沉浸在剑术之中,借以创出都独属于他一个人的剑术乃至剑意,甚至是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