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霍天青知道的事情并不如他自己认为的那么多, 甚至他知道的东西不是真正的真相？”花满楼跟陆凤对视一眼，异口声的脱口而出。</p>
“没错，只有这个理由才解释上官飞燕为什么会死。”米亚点头。</p>
而去掉了霍天青这个障眼法之后，事情变得明朗了来。</p>
“虽然还不知道幕后的人到底是谁, 可是我已经有了一个想法。”陆凤突然之间福至心灵, 大着跳了来, 翻到了墙上, “下次来是我把真相带给你们的时候！”</p>
说完头不回的跑掉了, 步子稳健的完全不像是一个刚刚喝掉了一坛酒的人。</p>
“陆凤是陆凤。”花满楼哑然失。</p>
一遇上解不开的谜题，什么都不管了。</p>
“明明是一只贪吃贪喝的陆鸡！”米亚托腮, 看着一片狼藉的桌面, 提出了一个问题，“我很好奇, 那么多的东西他都吃到哪里去了？”</p>
这么胡吃海塞的，他应该是一个朱停那样的胖子，为什么看来却瘦的要命？</p>
“我想算是陆凤自己, 是解答不了你的这个问题的。”花满楼愣了一下，想想了之后认真的说，“有时候他几天几夜不吃东西, 有时候他又一次吃掉几天的食物，这大概是陆凤的奇之处吧？”</p>
不过眼前这样，他跟米亚是吃不成这顿夜宵了。</p>
花满楼看着圆圆的月亮, 突然有了一个念头，“今晚月色这么美, 很适合散步，不如我们出去？”</p>
有时候，只是两个人并肩的慢慢行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p>
“好啊。”米亚眯眯的牵了花满楼的, “咦，你的耳朵怎么又红了？”</p>
她一边说，还一边嘻嘻的去摸花满楼的耳朵，摸了一下之后还没有等到花满楼反应过来，学着陆凤一样翻上了墙，跳了出去。</p>
“又调皮！”花满楼呆了一下，又好气又好，跳到墙上翻了出去，月下不但看美人越看越美，连追人是越追越有意的。</p>
不过今天的情况有点儿不一样，两个人着着，见到了一个女人，一个年纪很大，腰背弯的仿佛是上面有块石头的女人。</p>
“糖炒栗子，糖炒栗子，又香又热的糖炒栗子，十钱一斤........”年老的女人苍老的声音在夜色显得既空旷又诡异。</p>
“这么晚了还有人卖糖炒栗子？”米亚眨了眨眼睛，看了看天上的月色，感到不可议，这都几更了？</p>
而且这人难道不怕宵禁的时候被人逮住吗？</p>
“大娘，来两斤糖炒栗子！”她突然来了兴趣。</p>
月色下散步，吃点儿零食很好啊。</p>
说完翻了翻花满楼的荷包，从里面数出了十钱递了过去。</p>
卖糖炒栗子的老人眯眯的伸出一只布满了老年斑的，从厚厚的棉布下面翻出了居然还是热乎乎的栗子。</p>
花满楼看着她不甚清晰的表情，心有些奇怪，可是却说不出来哪里奇怪，只是接过了那两斤的糖炒栗子。剥开一颗刚想要放到嘴里面，被米亚阻止了。</p>
“我从喜欢吃栗子。”她看着满脸皱纹的老婆婆，慢吞吞的说出了一句话，“不管是栗子炖鸡还是栗子糕或者煮栗子，我都爱吃。可是我最喜欢的吃的，还是糖炒栗子。”</p>
她捏着一颗剥好的糖炒栗子，眼睛闪着奇异的光，“所以我对栗子的了解再清楚不过，可是我却不知道这糖炒栗子什么时候需要在里面加上一味鹤顶红的调料，难道是山西的人口味跟河北的口味不一样吗？”</p>
她话没说完，见到那个垂垂老矣的老妇人面色一变，瞬间倒飞了出去，整个人像是一支离弦的箭一样冲着远方逃。</p>
“呵。”她冷一声，这样想要逃跑，莫非真的认为她跑得掉吗？</p>
米亚像是一片没有重量的叶子一样的飘了出去，抬了，“嗖——”</p>
一声锐利的响声划破空气，扎在了逃的老妇人腿上，“噗通——”她倒在了地上。</p>
公孙兰惊慌极了，她奋力的挣扎着，却发现自己的力气越是挣扎消失的越快，最后竟然连都抬不来了。</p>
“你对我做了什么？”她厉声吼道，可是出口的声音却弱的像是一个病重无力的老人，虚弱的都快要让人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p>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米亚看着倒在地上的老妇人，温柔的说，“你用下了鹤顶红的糖炒栗子来暗算我，我自然可以用抹了毒药的暗器来攻击你，礼尚往来，我只是下了迷药而已，比你用鹤顶红要好多了吧？难不成你觉得只许你杀别人，却不许别人杀你吗？”</p>
她微微俯身，声音温和，简直像是一个看到老人倒地之后要扶她来的善良姑娘，可是她这样子在公孙兰的眼看来却分外的可怖。她瞪着米亚，像是要吃掉她一样，“你到底是谁？”</p>
“她是熊姥姥。”慢慢过来的花满楼开口说道，只是不是解答公孙兰的问题，而是为米亚解惑。</p>
她向来是不怎么关注这些江湖奇怪的事情的，自然不知道居然还有一个喜欢在月圆之夜用糖炒栗子杀人的熊姥姥，不知道居然有人的爱好如此奇怪，每到月圆的时候想要杀人。</p>
可是她向来是个任性的人，既然眼前的这个女人想要杀她，那她自然不回放过她。</p>
所以米亚只是在听完了花满楼的话之后点了点头，想要上前去拗断公孙兰的脖子。</p>
她跟公孙兰之间已经结下了死仇，自然是不想要继续留她在这个世界上成为随时都会刺向自己背后的一柄刀。</p>
“等等！”公孙兰看着那双移动到了自己脖颈上面的，眼露恐惧的叫道。</p>
她从未如此恐惧过。便是当年被人用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公孙兰没有这样害怕，因为她知道自己不会死。</p>
可是现在她怕了，是因为她知道自己一定会死。</p>
那双看着自己的眼睛里面没有感情，只有一片冷漠，似乎是完全没有把她的生命放在心上的冷漠，这眼她曾经见过，那个面对这眼的人早死的不再死，骨头都化成了灰烬。</p>
公孙兰心苦涩，她引以为傲的武功跟段统统都没有派上用场，好像遇到自己的命克星一样，那样轻易的败落了。</p>
“你还有什么遗言要说的吗？”米亚放在她脖子上收紧的微微顿了一下，“若是为你找具好棺材，再选一块风水宝地什么的不必说了，我最多为你买副普通的薄棺。”</p>
她真不是那以德报怨的好人。</p>
这想要杀她的人她自然不会留着对方继续活下去。更何况这是一个喜欢无固定目标随机杀人的人，连审问她有什么目的都没有必要。</p>
“我知道杀死上官飞燕的人是谁！”公孙兰哑着声音说出了这句话，竟然已经不是装出来的苍老沙哑的声音，而是她自己的声音。</p>
“你知道杀死上官飞燕的人是谁？”米亚看着她的眼从漠然变成了一她说不清楚的奇怪感情，公孙兰觉得或许自己许做错了一件事情，她不应该说出这个秘密。</p>
可是对生的渴望还是促使她继续说了下去，“只要你放过我，我告诉你是谁杀了上官飞燕！否则的话你们永远都不会猜出来那个人是谁！”</p>
她不信有人会不为这个秘密动心。</p>
米亚却是盯着她半天没有说话，然后微微一，干脆利落的拗断了公孙兰的脖子。</p>
“你——”公孙兰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不甘心的倒在了地上，眼睛瞪的大大的，不肯闭上。</p>
“你觉得她是那个组织的人？”花满楼看着眼前死尸脚上的那双红色的猫头鹰绣花鞋，心一动，他想到了那天上官飞燕的尸体是穿了这么一双红色的鞋子，只不过她那双鞋子上面不是猫头鹰，而是燕子。</p>
“她一定是，要不然怎么会知道上官飞燕？”米亚把伸到公孙兰的耳后，撕下来了一张薄如蝉翼的□□，露出了她本来美丽的惊人的面容。</p>
可惜此时这张原本美丽的脸孔已经变得灰白又毫无温度，如果没有人来管她的话，那么过几天会腐烂生蛆，最终成为衙门里的一具无名尸体。而那些认识公孙兰或者是她的组织的人永远都不会知道她死在了这个地方，不会知道杀死她的人是谁。</p>
“或许她跟上官飞燕之间的感情要比我们推测的还要深。”花满楼看着米亚正在翻找尸体，好奇的问，“你在做什么？”</p>
“把够证明她的身份的东西都翻出来，省的以后有麻烦。”米亚把公孙兰的头发都给翻了一遍之后拍拍，站了来，从袖子里面抽出一只火折子，丢到了公孙兰的身体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