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自己在服药期间饮酒,喝出的胃出血,现在要上医院,治疗费得八万呢。我们家哪有那么多钱,不找她找谁?难道这笔钱你掏呀?”这是那个中年人的声音,他如此说话,倒还理直气壮。
“你都说是八万了,可为什么还管人家要二十万呀?你让她一个姑娘家家的,上哪里弄那么多钱。”老人家有些于心不忍地道。
“我们这么多人一天到晚守在这里,天天起早贪黑的看护,还耽误了工作,难道不用支付护理费和误工费呀。爹,你就安心的治病好了,其他的事,交给我,你就别操心了。”中年人说道。
“可是……可是我总有些于心难安……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分……要不然……只管她要十万好了……”老头妥协道。
“十万!你光医疗费就得八万,还不算什么营养费,住院费,杂七杂八的算下来,十万块钱还不知道够不够呢。”中年人顿了顿,又道:“妈,你去劝劝我爹,让他别瞎琢磨。”
他们的对话,屋外的高岩和张闯听得是明明白白,直气的高岩是火冒三丈,重重地将门推开。大声喊道:“你们这些骗子,我宁可把钱扔到大海里,也不会给你们!”
房间内有两张病床,老人躺在靠外侧的那一张,中年人则是躺在里面的那一张,那老太太就坐在老人的床边。地上闲置着几把椅子,可能是探病的人刚走。
见到高岩气急败坏的样子,而且又说出这一番话,中年人马上明白,刚刚的对话肯定是被听到。但他并不慌张,不紧不慢地道:“姑娘,你这人怎么这样,治坏了人还理直气壮,信不信我现在就给消协和报社打电话。然后再上法院告你。”
“打吧、打吧……”高岩大声吼着,“你们这些骗子,想从我这里骗到一毛钱,门也没有。”
“话可是你说的,等你的药房关门,到时可别怪我。”中年人十分从容。丝毫没有因真相泄漏而慌张。
“看到时我们谁倒霉。我现在就报警,告你们讹诈。”高岩掏出手机,就要拨打110。
看到高岩要报警,床上的老人可慌了,连忙道:“姑娘,你可千万别报警,我们不管你要钱,还不行吗?”
这时中年人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父亲的床边,“让他报吧,反正上了法庭,我们一口咬定就是吃了她的药。”说完,小声在父亲的耳旁嘀咕了几句。跟着,又在母亲的耳边说了两句。
高岩本不想来真的,可看到中年人如此嚣张,真的是忍无可忍,拨通110,将发生的事情告知警方。
该说不说,警察的办事效率还是蛮快的,没出十分钟,便赶到。
寻问一下事情的经过,高岩如实回答,张闯也证明,亲耳听到房间的对话。可在寻问老人和中年人一家时,三个人像是对好口供,一口咬定是因为吃了高岩开的药,才导致的胃出血。至于房间内的对方,三人更是一口否定,坚决表示没有这么一回事,甚至还倒打一耙,说高岩和张闯诬陷,目的是不想赔偿。
警察也不是吃干饭的,什么事都要调查取证,不会偏听一面之词。很快找来大夫,寻问老人的病到底是如何引起的。大夫的回答倒是客观,“胃出血主要是胃受到严重的刺激而引起,通常情况下,药物刺激和酒精刺激都可能引发胃出血。”
靠!这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不过中年人的话,却是很有杀伤力,“我父亲明知道自己有病,正在服药阶段,怎么可能去饮酒。这明明是他们不想赔偿,设定的计策,诬陷我父亲饮酒,好推卸责任。”
正常逻辑下,倒也是这么一回事,哪个有胃病的患者会在服药期间饮酒,那不是找死吗?再者说,高压和张闯无凭无据,说人家饮酒就是饮酒呀。要知道,在法,当事人的口供是无效的。
听完这话,警察也觉得有道理,有些倾向于中年人那一方。然后又让高岩把给老人开的药房拿出来,以及去老人家里取来熬完药剩下的药渣进行医学鉴定。
鉴定的结果实在对高岩很是不利,药方中有一味叫猥皮的中药,对治疗胃病十分有效,但药量过多的话,也会对胃造成一定的刺激。高岩本来是给老人开了五钱猥皮,可从药渣的分量来看,却是八钱。
通过以上鉴定,警察先表明态度,“你们的案子属于民事纠纷,可以先通过民事调解来解决,如果双方不能达成一致,可以走诉讼这条路。”
中年人见到证据有利于自己,立即表态,少二十万不行。
高岩深信自己开的药量十分准确,绝不可能多抓,再加上已经知道真相,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她,也表示一毛钱也没有,大不了上法院。
张闯在一边听的明白,知道高岩现在处于下风,上法院的话,搞不好也是输,甚至还有可能砸了药店的招牌。
见到高岩不松口,中年人当下对警察说,要走诉讼这条路。现在就要去找律师,跟高岩打官司。
警察见调解无效,表示在开庭时,会将所掌握的证据提交法庭,然后便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