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柳儿早就吓得头晕目眩,一听这话更是磕头不止,嘴里不住地说:“娘娘饶命啊!”
怀容暗道不好,这下可能真要出人命了!池柳儿这么多天来与自己同居一殿,焉能见死不救?怀容咬咬牙,想冲上前去,却被简淑律拼命拉住,只听她小声道:“在宫里行事,万万谨慎为先,绝对不可以冲动,否则会吃亏的!”
没听她说完,怀容已经咬唇挣脱她的手,三步并做两步跑到韩昭仪面前,端正长跪道:“娘娘息怒!奴婢们均是谨礼宫新晋宫女,由于刚刚进宫不识礼节,乞求娘娘高抬贵手,宽恕她这次吧。”
半晌的寂静让怀容的手心不禁沁出了细细的冷汗,心里有些后悔不听淑律的劝告,这么冒失的来替池柳儿出头。一霎那间,她有些绝望地想:这件事情本来就不是我的不是,自己也不过是一个新来的宫女,连皇上的女人都算不得,有什么资格与韩昭仪娘娘这样的得宠妃嫔相辩解呢?这不是找死吗。
果然,步辇上的人轻哼了一下,道:“果然是刚进宫的宫女,一点规矩都没有。既然这样,本宫也不与你们为难。尔等进宫不久,本宫可以谅解你们的无礼,只是教不严,师之惰,你们的管事女官是谁?李良人,将她带来。”
韩昭仪身边的一个年长的女官立刻吩咐身后的小内侍:“小祥子,去把尚仪局的管事宫女叫来,快点!”
怀容脸色一变,急忙长跪道:“娘娘三思!惩治罪婢是娘娘的职责,但是若把事情闹大了难免让人非议,奴婢卑贱之躯,岂敢劳烦娘娘惩戒?宫里人多嘴杂,娘娘如今盛宠,与我等卑贱之人相持难免惹人话柄,若是让有心人利用了,说娘娘一些不利的话,反而对娘娘不利。”
怀容紧紧地盯着韩昭仪,语调由于激动而微微颤抖。韩昭仪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她唇角略略勾起,露出一丝讽刺:“你方才还说惩治罪婢是本宫份内的职责,却又不让本宫惩罚她,义正词严仿佛真的是为本宫着想,其实哪句话不是为了你们自己?本宫处处行端坐正,最不怕的就是别人的非议。我平日里最看不惯就是你这样的强词夺理之人!你叫什么名字?”
怀容俯下身去答道:“回娘娘的话,贱婢名叫怀容。”
“怀容。”韩昭仪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换上了冷笑,“好,我记住你了。你这般的口齿伶俐,若不是本宫略微比你聪明一丁点,就被你蒙混过去了。你不让我打死她,那本宫就卖你一点人情,你自己掌嘴。”
听得她语气淡漠,怀容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个结果,比自己所预料的好多了。她看着忐忑不安的池柳儿仿佛想说什么的样子,连忙按着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说话,只俯身道:“怀容谢娘娘恩典。”语罢长跪,自己掌起嘴来。如今之势,千万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后果就会更糟糕了。
韩昭仪不再理睬她们,径自乘辇离开了。一行人刚刚不见背影,淑律就跑到怀容面前,抓住她的手:“行了,别打了,她们人都走了。”
怀容看了她一眼,慢慢放下手来。淑律的眼神中是怜惜还有恼怒的神色:“看看你,叫你不要冲动,如果韩昭仪不是这么讲理的人,我看你该如何是好!你还要不要命了?”
怀容低下头来,叹道:“淑律姐姐,我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只有与娘娘说理,才能救的了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