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晓咬着唇,好半天才不情愿地“嗯”了一声。宫人不知何时纷纷散了,怀容正准备与妆晓一同回浆染坊洒扫,忽然见一人站在她面前,斜睨这她道:“尚姑姑叫你过去一趟,跟我来吧。”
妆晓抬头,见是尚青衣的宫女雨墨,不由得有些惊惑,脱口问道:“雨墨姐姐,怀容她怎么了?”她顿时联想起方才说过的不敬的话语,不由得心里一凉。
雨墨横了她一眼,冷冷道:“不管你的事。怀容,走吧。”
怀容怕妆晓生事端,忙捏了捏她的手,低声说了句“别担心,我就回来”。说罢,回头看了一眼妆晓,尾随雨墨离开了。
雨墨带着她来到一间偏厅,向尚姑姑请安后,怀容抬头一看,只见两个身着锦缎的内务府内侍正盯着她看。她连忙低下头,心不知何故跳得快起来。只听得一个内侍懒洋洋地说:“你就是玉怀容?抬起头来看看。”
怀容抬起头来,看着那个三十左右的内侍,正疑惑他的面容好生熟悉,便听得尚青衣谄媚的声音道:“昭妃娘娘高升了,就只要一个宫女?这个宫女叫雨轩,也甚是伶俐的,要不要也带着?”说完,取下一只金耳环捧到那个内侍面前,“祥公公,这只是一点小意思,你看……”
“不必了。调动人员是尚宫局的事情,不是我们能做得到的,恕爱莫能助。”祥公公不耐烦地说,“打搅青衣了,您继续忙着去吧,昭妃娘娘指名道姓地要怀容,咱家怎可怠慢?怀容,速跟咱家去见,免得昭妃娘娘等久了心烦。”
怀容岂料事情如此突然,那个昭妃娘娘与她似乎从来没有过交集,为什么突然要她去服侍?她抬头看了看尚青衣和雨墨,只听雨墨不屑地哼了一声,尚青衣面色铁青地说:“老奴恭喜怀容姑娘了。怀容,你还不快去?”
怀容又看向祥公公,只见他一笑,阻止了她的疑问:“玉氏不必生疑,跟咱家见了主子便知。还请玉氏赶快收拾行装,咱家还要回去复命呢。”
暗叹一句人生无常,怀容知道,自己身为宫女,对自己的命运是无半分自主权利的。唯一能做的,只是随波逐流罢了。
来不及向妆晓、思澄等几个好朋友告别,怀容收拾好行装,就这么匆匆离开了尚衣局,与刚来此地时候的心情截然不同。呼吸了一大口外面的清新空气,她努力使自己的心情平复。此番一去,焉知非福呢?回首一望,尚衣局已经越来越远了。
抓紧了身上的包袱,把那幅与简淑律一同在谨礼宫发现的画像塞好,怀容小跑了几步,跟上不远处祥公公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