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如花满春殿,只今惟有鹧鸪飞——林美人是我喜欢的才女类型,稍带些愤世嫉俗的尖酸,却又没有被宫廷埋没本性,喜欢她,所以作为章节名~嘻嘻···
==========================================================================================================================
怀容连忙低下头,道:“奴婢给娘娘请安,卑贱之躯怎么敢劳烦娘娘——”
“早说了不要说我是林美人,这皇宫里早没有这个人。”林新月横了池柳儿一眼,浑然天成的娇媚顾盼神飞,却又有种青涩的温婉。莲步款款,她缓步走来,稍显憔悴的面容不失风韵,只觉得眉目淡雅,仿佛衣袂飘飘的仙子从画中走了下来。她假意嗔道:“你又不是我的宫女,别说什么奴婢不奴婢的。再说你从前的主子也不要你了,今后你也没有自称奴婢的时候,索性以后都再别这么说,可听见了?”
怀容窘得一瞬没有说话,池柳儿“扑哧”笑了出来,道:“月姐姐吩咐呢,你没听见?”
“啊?哦,是,奴——我知道了。”怀容说着,也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林新月也轻轻掩唇一笑,她的中衣外面随意地披着一件月白色的大袖衫,头发也只简简单单地卷成个圆盘髻,慵懒率性中显出清丽脱俗的美来。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似乎刚刚从大病中恢复过来。怀容突然想起在尚衣局时,端午节后的那天,柳青衣突然宣布把所有做给林美人的衣物烧掉,思澄告诉她林美人是因为掉了孩子而得了失心疯,被皇上贬去恵礼宫——就是眼前的这个人?怀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林美人分明神志清醒,哪像是得了失心疯的样子?
只见两个医女端来椅子,池柳儿扶着林美人坐下。林美人对怀容嫣然一笑:“可感觉好些了?能醒过来就是好的,皇宫里太黑暗,恵礼宫还算是干净的——若是在其他地方,保不准被那浊气熏得醒不来了。”
怀容听着她略带尖酸的话语,却没有半分愠怒的感觉。她报以一笑:“给娘娘您添麻烦了。”她一语未尽,就被林美人秀眉轻挑地打断:“在这里我早就不是什么娘娘了,你也不要这么叫我。弄碧叫我月姐姐,你也跟着叫就是。反正我年岁比你大,叫一声姐姐你也算不得吃亏。”
听着她的话,怀容不禁笑了起来,林美人虽贵为主子,却丝毫不摆架子,一言一语让人听了很舒服,怀容不禁喜欢上了她。忽地想到一个问题,她笑问:“娘娘给池柳儿起了个名字?”
“是的,‘弄碧’这个名字是我起的。”林美人微笑答道,“纵览诗词歌赋,我最喜欢的一句咏柳之词是‘柳阴直,烟里丝丝弄碧’,这丫头名字叫柳儿,我便给她起了个名字叫弄碧。”
“娘娘,哦不,月姐姐的文采真好,怀容分外佩服。”听着林美人的解释,怀容对她的倾慕又加深一层。
林美人伸出两个手指,在眼前摇了摇,朱唇轻启,柔柔道:“不,你过奖了。宫里精通诗词歌赋的女子是极多的,与她们相比,我的浅薄才识根本上不了台面。后宫嫔妃中,我最钦佩的是容华徐绣堤,不消说容貌长相,她的才华真真让人一见难忘啊。”
徐容华?这个名字她还真的没有听到过。难道又是一个埋没在深宫中的的才女?她有没有林美人这样的温柔娴淑的慵倦气质呢?怀容浮想联翩。
“说到徐容华,最近宫里的人都在传唱她新写的那一首秋词呢。”池柳儿笑得眼睛眯成一条弯弯的月牙,她略带骄傲地吟道:“‘寂寞逐花谢,云生顺水流。秋尽落叶扫,空苑物华休。’我也很喜欢这首诗,意境刻画得真好。”
林新月以手中的绢子掩唇一笑:“昨天还说不懂诗词要我指教,怎的今天就懂了?”
“月姐姐——”池柳儿抓着她的衣袖撒娇,“您对于诗词如此精通,婢子天天耳濡目染的,就是不懂也会照着说那么两句了,您干嘛一点面子都不肯给?”
怀容和林新月同时哈哈大笑了起来。林新月摇头道:“我要教你诗词歌赋,你说晦涩难懂;批评你吧,你又不高兴。你要是长在我家,非得把我那白胡子师傅气得厥过去。”
怀容掩口道:“那林姐姐你就不要教她,她想学的时候也不要教,生生急煞她!”不知为何,“林姐姐”二字脱口而出。她说着,情不自禁挪动了一下身子,这一动不要紧,腰上如被锥子狠狠地扎了一下,疼得她脸都白了。
林新月禁不住去扶一下她,皱眉道:“记不得你受了伤?这么不小心。”一个医女走来,轻柔地托起怀容的臂膀,对林新月说:“娘娘,我来吧。”她把怀容轻轻地放在床上,温柔的笑意看得怀容心情格外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