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更得晚了些~~~嘿嘿,路上堵车太厉害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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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容早就料到淑妃会这么说,所以也不说破,更是不能说破,否则就是真的要搭上自己小命的事情了。她规规矩矩地跪着,低头道:“娘娘,事情的经由罪婢都与尚宫局的女官大人说了,乔女尚书言此事已经查明,但是涉及的宫女都要经您判定有罪无罪,所以奴婢来找您求情,恳求娘娘能饶恕奴婢。”
她的声音很小,但淑妃听得真切,心里似乎也泛起喜色。她略略颔首道:“此事皇上已经下了判决,所有的宫女按例都要贬进浣衣局或恵礼宫的,但是你既然敢来找本宫求情,也算有几分胆色。也好,本宫就留下你做个粗使宫女吧。不过你也要记着自个的身份,虽是入了我承元宫,但只还算是个待罪宫女,本宫也是可怜你才将你留下的,明白吗?”她说得声音很大,四周的宫人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怀容连忙叩首谢恩,心中稍稍宽慰了些,终于过了这一关,今后不论再艰险,她也有信心去度过,不会再害怕了。她跟着几个内侍宫女回了承元宫,一路走来都是更加高大巍峨的宫宇建筑,比慎和宫好看多倍,更别提浣衣局那样脏乱霉湿的地方了。这个皇宫里的每个去处,真是有天上和地下的差别啊。
随着淑妃的宫人们穿过一大片灌木花海,来到承元宫前。承元宫是按照正一品标准宫妃殿宇的规格建造,规模宏大却又稍次凤仪宫,让人望着不禁却步。她从没有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过这样宏伟的建筑,只觉得每一处砌筑都如此精美,更别说精细之处如雕栏画柱,花鸟窗格,就连门口的地砖也擦拭得晶莹透亮。嫔妃一旦住进这里,恐怕拼了命也不肯搬出来了吧。可是要做到这样,虽是受到别人的艳羡,却也活得很累。
那天,躺在恵礼宫的床上时,林美人曾经说:“这宫里太黑暗,爬得越高,就会摔得越惨。身居高位,虽然受人仰望,却面临着很多人的敌对,一个不小心就会摔跟头。而且一个人总也不可能隆宠不衰,若是如此,史书就要记上一笔妖颜误国。这么一来,时间久了,地位也就自然而然地松动了,随时都可能垮下来,让那些蠢女人争着爬上去。”
季淑妃长期身处高位,又执掌着协理六宫的权力,树敌肯定很多。能这样还好好活下去的女人,肯定是不简单的。粗使宫女执掌笙仪领她进了一间不算宽敞的偏殿,给她发了一床新被褥,和两套崭新的宫服。这衣服是粗纺宁绸的,料子比在昭妃那里的领衣服精致许多。虽然是粗使宫女,但她们住的却是两人一间的偏殿。这里的物什都是干净的,看来淑妃娘娘管事很严,连下人的房子都容不得马虎样子。
笙仪帮怀容安置好住处,吩咐让她先休息,自己出门打扫花园了。淑妃是正一品嫔妃,按例有六个随身宫女,四个粗使宫女,四个内侍,若是愿意还可以多要些宫女内侍服侍。如今加了怀容还差两个粗使宫女和两个贴身宫女,看来她并不喜欢人多的排场。其实人多了也有弊端,随时随地要防着自个的宫人是不是别人派来的奸细。承元宫的下人们都不爱说话,看来是已经把“祸从口出”的道理理解到了极致。其实这道理谁都明白,只不过其他地方的宫女没见过真正的后果,也就没有多少警戒之心吧。像昭妃的芷璃就是这样,若是哪一天受到了教训,也不会再欺负新人了。
宫里人多嘴杂,场面文章还是要做的。怀容收拾好铺盖,刚刚休息了会儿,棠薇果然就来传召她了。她肃了肃妆容,跟着棠薇来到淑妃娘娘的寝宫,现在的心情仿佛又回到一个多月前刚刚被昭妃召见的时候,即使紧张又有些担心,不过现时多半是恐惧的心里。该来的总是逃不掉的,见到淑妃后,该怎么说呢?向她表示忠心,她会不会听厌了呢?
寝殿的门“吱呀”一声徐徐打开,怀容打了个激灵,恍恍惚惚地跟着棠薇进入宫室。跨过门槛时,脚下一个不稳被绊了一跤,重重地摔在地上。脑子顿时清醒过来,她顾不得膝盖、手肘和腰上的旧伤疼得厉害,忙爬起来端正地跪着:“奴,奴婢参见淑妃娘娘。”她想弯腰叩首,可是腰上旧伤疼痛难忍,这一弯腰又不能自已地前倾摔到地上。
半晌的寂静之后,殿堂中央突然有人“扑哧”地笑了出来,紧接着,整个屋子里的人都笑出声来。离她最近的小内侍面皮绷得紧紧的竭力想忍住,而几个宫女更是笑的弯下腰来。棠薇伸出温柔的臂膀把她拖起来,她甫一抬头,就看见淑妃正微笑看着她,朱唇轻启:“谁告诉你见到我要行两次大礼的?棠薇,是你吗?”
棠薇忙摇手道:“娘娘,奴婢冤枉啊。娘娘虽然身份尊贵,但待人如此和善,又不是祠堂里供奉的神像,怎么能要人行大礼呢?”
季淑妃嘴角一勾,轻哂道:“你倒是会说。”她看着怀容,露出关切的神情,“怎么样,摔得疼吗?”
怀容连连摇头:“奴婢不敢……”她本来想说不敢受淑妃的如此恩典惦念,但话音未落已被淑妃抢断:“不敢疼?疼就是疼了,还不敢。好了,旁的话不说,我只问你,方才你是在害怕吗?”
怀容心里一惊,看来她的紧张早就被这里的人看透了啊。心里苦笑,她低声道:“娘娘天威,奴婢本来就极是敬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