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斯达尔,这个已经过期的血虎王,他不断后退的屁股碰到了磐石炎,“啊!不要啊!我不想死啊!不要——”慌张而又激烈地喊叫,同时服服帖帖地趴到地上,前爪护着脑袋,惊恐地躲避着意料中的报复性攻击,带着一丝期望的眼睛落到屁股后面,看见的是比他高大很多的磐石炎,那熟知的面孔打消了他心中的担心,停下吼叫,脑袋慢慢地扭动,眼睛落到他心中的恐惧——贝多叶,看着她那一头齐刷刷荡漾着的发浪,无限的崇敬萌发出来,自卑与惭愧等东西开始折磨他心中拥有许久的王威。
“小猫咪,看到我妈妈的本事了吧?是不是羡慕死啦!”云飞儿在冲云背上洋洋得意地跳动着,眼睛一直在磐石炎身上找空隙看文斯达尔,“我跟你说,从今以后,你就是我跟妈妈的坐骑,要是你服侍得不妥贴,我们就把你埋在血泥里,饿上七天七夜!”
“冲云小子,磐石炎,你们还傻站着干什么?难道我们就在这里站一晚上?”贝多叶没有丝毫高兴,反而有点恨铁不成钢。
“过夜?宿营地?”磐石炎醍醐灌顶般地醒悟过来,立刻扭头,四处找寻着理想的地点,“那个血色喷泉,在向四面八方追赶我们,我们躲起来没有任何作用,我看我们就在那边的山坡上过夜吧!一旦那个血色喷泉过来了,我们也可以尽早发现!”鼻子指着前面的一个山坡——他说话的时候,心里根本就没有任何思考,也没有任何主意,这些话都是他用眼睛在四周看到的。
“听见没有?小猫咪,过来,驮上我!”云飞儿在冲云身上艰难地移动着要下来。
“云飞儿,你不要瞎起哄,血虎王——”贝多叶扭头看向身边的文斯达尔,“你是叫文斯达尔吧?”
文斯达尔一双期盼的眼睛立刻充满感激的金光,似乎要把自己的魂魄和生命全部奉献出来似的,当贝多叶的眼睛闪离以后,痛苦却把包括眼睛在内的所有面部器官弄得七拱八翘,相当吓人。
“文斯达尔可不是我们的人,更不是我们的同路,最多算是我们的俘虏!云飞儿,你了解他吗?你能控制住他吗?你能肯定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会保护你吗?”贝多叶对着云飞儿就是一串疑问,“如果你能完全肯定地告诉我,你都做到了,你就去!”尖锐的指矛突然伸出来指着文斯达尔,恶狠狠地冷哼一声,就往冲云的身边走去。
冲云不管云飞儿是什么反应,立刻趴下来,让贝多叶跨骑到他背上,“大姐,你今天好像又重了好多啊!用不了多久,我就驮不动你啦,只好让磐石炎——”悄悄地看一眼旁边又突然傻了的大块头,“或许,那个时候,你根本就不用让任何人驮你了!”
贝多叶一把抓住气嘟嘟,连连鞭打自己的云飞儿,牢牢地把他束缚在怀里,眼睛看看周围血魔们:“冲云小子你别再说这些没用的话啦!走吧!不用管其他人!现在,我们混在这些人当中,根本就不会获得任何掩护,反而会被他们当成旗帜高高地挂在空中,让我们送死!”
“对!不要理他们!总有一天,他们都会变成天下最最可怕的杀手,把我们一个个杀死,连尸体都要吃到肚子里,特别是我跟妈妈,肯定是天下最吸引人,让人不断流口水的美食!”云飞儿顺着贝多叶的话就是一大堆的乱说,听得两个大块头身子一哆嗦,胆战心惊地往山坡跑去。
“我——”趴在地上的文斯达尔就像被人抛弃的垃圾,没有任何人在意他,没有任何地方愿意收留完整的他,只有一双双渴望分而食之的眼睛,游离在他与贝多叶四个人之间,“大人!等等我!我,文斯达尔,代表血虎一族向大人称臣纳贡!”立刻爬起来,匆匆地追赶过去。
苦难刚刚过去的血狼们,一双双恶意的眼睛盯着面前离开的五个身影,一颗颗闪亮而又尖锐的牙齿,对着五个背影不停地咬合着,“嗷——”没有受伤的血狼姑娘们一个接一个不甘心地嚎叫着,来到受伤的血狼群里,对着地上的血狼怨毒地咒骂几声,选取了几个最虚弱的,犬牙咬下去,破开皮毛,撕开血肉,大口大口生吞活剥起来——悲惨的场景没有吓倒那些还在地上养伤的血狼,反而激发了他们的斗志,纷纷跳起来,冲过去跟那些没有受伤的血狼抢吃的。
周围的血魔们,就像见到了世界上最最可怕的恶魔一般,纷纷逃离这片惨绝人寰的土地,保护着心中的神迹,彻底摒弃眼前的,不愿意记住的,神迹上的任何邪恶的印记。
贝多叶的精神力延伸到三个同伴的脑袋里,本来想说点什么话,却不知道为什么,一开口就是尖酸刻薄的咒骂,听得三个人中,有心脏的,心脏一会儿高速狂跳,一会儿停止跳动充血暴胀,没有心脏的,脑袋里一会儿满腔怒火,一会儿楚楚可怜地蜷缩,“一个个跟恶心的血虫一样,不让人心紧,也不让人心酸,只是一堆堆地让人恶心,厌恶!我恨不得把这些你们这些让人厌烦的家伙,撕成碎片,埋在血羊一族的粪堆里,让你们一个个使劲儿地发酵,变臭,变丑,让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东西愿意看你们,闻闻你们!只有那些瞎子般的血虫,才会带着更加恶心的气味儿与丑态,钻进你们的碎肉里,一口一口地咬,一口一口地撕……”当磐石炎,这个心里觉得非常不舒服的大块头,带着四个人来到宿营地的时候,突然停止前进的步伐才让贝多叶从咒骂中醒悟过来,可她就像没有骂过任何人一样,精神力撤回去,用略微有些亲切的声音说:“冲云小子,把我和云飞儿放下来吧!你们两个该去找吃的了!”
“妈妈?”贝多叶牢牢地抱着云飞儿跳到地上,松开双手,把云飞儿扔到一旁的泥土上,那一大堆树根,就像被惊吓了的蛇堆,簌簌地往地下钻去。云飞儿一站稳,利用魔元力——应该不能叫做是魔元力了,到底是不是木元素,还没法肯定,姑且当它是木元素吧——模拟出来的身体微粒,几个眨眼间就变成了透明的水珠,没有了树干、树冠,也没有了树叶树枝,只是一大团奇形怪状变来变去的透明水滴般的东西。这个时候,云飞儿似乎觉得刚才贝多叶的咒骂,与贝多叶那可能再次疯狂起来的攻击,都不再让他有所顾忌了,开始用撒娇的声音说:“妈妈,反正我们已经完全暴露了,这些坏蛋一直都看着我们,根本就没法躲藏啦!你可不可以帮我找找魔元力啊!我说不定就能马上找到控制木元素的方法啊!”
贝多叶站在地上以后,似乎就没有任何事可做了,脸上呈现出迷惑的神情,看看云飞儿进入生长、自我修复的根植,听着云飞儿的要求,瘪着嘴看看身边没有任何动静的三个大块头,再看看,五六米外,开始分散包围五个人的血羊群,再看看,下面那些不知道多少个种族混合在一起的血魔,密密麻麻地分散到这个山坡的四周……眼睛再一次落到冲云身上的时候,迷惑一下变成了恼恨:“冲云小子,你快去找吃的啊!你不想吃东西,我还要吃啊!快去!”
“大……大……大姐,你让血羊——”冲云似乎被贝多叶刚才的咒骂骂怕了,说话的时候显得更加胆小,更加紧张。
“让晦涩张帮忙?冲云小子,你还真想得出啊,你!”贝多叶抿抿嘴,一屁股坐在云飞儿身边,“让外人帮忙,还不如让磐石炎领着你!”眼睛狠狠地落到文斯达尔身上,“你想干什么?跟我们跟得这么近?难不成你现在就想来挑战我们?”上上下下一打量,“你把脸弄成狗屎样,干什么?恶心我?信不信我把你的那张破脸扒下来,给云飞儿裹脚!”
“妈妈,我才不要裹什么破脚,我连脚都没有!你还是快帮我找找魔元力吧!我实在是等不及啦!”云飞儿气嘟嘟地说着,昏暗的血光之下,根本看不清云飞儿身体里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