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血魔王中有几个没有警惕心,被文斯达尔身上不断逸散出来的,极具腐蚀性的血雾弄伤了,虽然只是非常小的伤,却打断了所有人的思路,血魔王们纷纷注视文斯达尔。
“不好!血虎王被魔神惩罚了!魔神,请你宽恕我的罪过!”几个血魔王胆战心惊地飞扑到地上,使劲儿地祈祷求饶,“小人愿意献出我的那些属下!请魔神享用!”没有得到任何的响应,立刻绰起骨矛,升腾出血雾开始追杀自己的属下。
“不要慌!这肯定是,是血虎王说的,被那个什么贝多叶、云飞儿污染身体后的状况!大家不要慌!”几个血魔王的喊叫声稳定了大部分人的心神,不过,还是有几个血魔王在追杀自己的属下,然后把尸体抛到文斯达尔身边,进行献祭。
“我说你们,全是胆小鬼!血虎王现在的状况分明是血头颅溃散,炼化的血雾飘散出来了,有什么大不了的!瞧瞧你们这没出息的样子!他前不久刚把血头颅全部毁损了,这才多久的时间?你们说,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修练到血魔王的水平?这根本就不可能!他一定是使用了什么特殊的方法,暂时恢复了血魔功,现在,暂时凝集出来的血头颅,由于不稳定,消散了,消散了而已!”一两个血魔王大声嘲笑着那些胆战心惊的人。
血猴王拉住血鹰王,飞到一边开始互相耳语:“那个死亡之柱是魔神的话,那么那两个人,贝多叶、云飞儿,这两个人就能够跟魔神拼杀了,是不是说,他们两个也是神灵?而且他们的习性跟那个死亡之柱不一样,他们不爱好杀生,甚至让这个带着他们秘密的血虎王离开?这是不是说,他们现在急需帮助?”
血鹰王的眼睛闪动了几下,疑惑地问:“你是说,你还是想投靠那两个家伙?”
血猴王四处看看,发现没人注意他,继续说:“老兄,你想想!魔神已经是魔界的主宰了,我们就是耗费掉一辈子,不计任何报酬地为他服务,最终,我们能得到什么?最多成为芸芸众生之一!回归到魔神的怀抱,魔神肯定不会重视我们这些实力一般的血魔!相反,如果我们现在投靠到那两个人的旗下,为他们打拼,当他们成为一方神灵之后,我们至少也是他们的大将!当然,这个风险十分大!”扭头看看从文斯达尔身上飘散出来的袅袅血雾,“你看看这个血虎王?要是当天没有被那两个人收留,早就死于那些低等血魔之口了,现在还能活着,实力还恢复得那么快,我看八成都是那两个人的本事!想想看啊!老兄,人家随时随地抓一两个血魔,用点什么方法就能造成一个血魔王来!那将是多么厉害的家伙啊?还有那头血羊给我们的情报,你老兄想想看吧!”
“老弟!我不赞同你的想法,你倒是仔细想想,他们还不一定会收留你,更别说把你当成干将了!可是,你的这个想法一旦被别人知道了,你看看!”瞅瞅那几个干掉属下的血魔王,看着他们还在文斯达尔身边不停地祈祷着的身影,“他们立马就会跑来干掉你!你再想想看,那两个家伙一直在逃命,他们肯定斗不过魔神,你去也只能当炮灰!我劝你还是赶快放弃这个想法,看在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份上,我会帮你向魔神祈求宽恕的!”
血猴王一听到这里,心里开始巨震,跟着哈哈大笑起来:“老兄!我只不过想试试你对魔神的忠心而已,看样子我们两个的心意还真是相通的,这样吧!我们先派出几个信使,到无极魔尊那里去商量一下,说不定看在魔神的份上,他不会再阻拦我们回到血浴森林了!说不定还会奖励我们,我们的族人,祖祖辈辈侍候、献祭魔神已经无数岁月啦!”放开血鹰王就往文斯达尔身边落下去,“嘿!你们几个混蛋!这根本就不是魔神的惩罚,你们看清楚点什么不行?这是他的血魔功出岔子了!说不定就是那两个违逆魔神的混蛋干的好事!你们在这里祈祷,不如大家一同去干掉那些家伙!拿着他们的头颅,献给魔神,魔神一定会宽恕我们的罪过!你们去不去?”突然之间,精神奕奕的血猴王变得非常痛苦,带着他的骨矛瘫坐在地上,“我的魔神啊!我的肚子好饿啊!请你赐给我一点吃的,我会马上去杀掉那些叛逆者的!”他自己却开始祈祷起来。
这样一来,血魔王中的三派不得不开始重新整合,由于极度崇信魔神的血魔王厮杀属下的举动,所有的血魔王都不再犹豫,质疑的也不敢再质疑,叛逆赶紧变成狂信徒,结果就是:全都愿意为魔神献出一切。
几个真正的狂信徒,加上几个冒充的狂信徒,一起推动着大家下决定:先回血浴森林,取得魔神的原谅,然后召集所有的属下,会同所有同志者,想尽一切办法追杀贝多叶他们。无极魔尊在这些家伙的眼中,不再具有任何威胁,只要他们说出死亡之柱就是魔神降临下来的刑罚,无极魔尊肯定就会屁颠屁颠地跟他们一起跑去忏悔。
不过,在出发之前,肚子的问题又阻拦了他们一会儿。肉食血魔,先把魔神享用后的,那些被血魔王干掉的属下抢着吃掉,再四处捕捉各种猎物;素食血魔,找一块像样的草丛,大口大口啃食。这里却有一个人什么都想吃,可什么都吃不下——颓废的血猴王,抓着草硬往嘴里塞,嚼上几口,可就是咽不下去,抓一些残肉剩骨,刚含在嘴里,肚子里就使劲反胃,没能咽下一口,最后只能陪文斯达尔一起睡觉。
有的人想吃还在昏睡的文斯达尔,可是那些狂信徒非常尊敬文斯达尔,说他那誓死也要把自己献祭给魔神的精神实在是太伟大了,而且还说,他们能带一个血魔王去献祭魔神,将会得到魔神更有的恩赐,所以,毫无知觉的文斯达尔才能一直完好如初地睡着。
除了血猴王,所有的人不管怎么样都吃了些东西,不久就围挤到一处准备离开,不过他们又开始争议起来:“文斯达尔怎么办?你们谁驮上他?”“你不是觉得他值得尊敬吗,你去背!我可不愿意碰被那些叛逆者改造过的,肮脏的东西!”“他自己要献祭自己,当然得让他自己到魔神那里去,那样才能表现出他的真诚,我们不应该破坏他的决心!让他自己回去吧!”“我的属下全被我杀了,你们还有属下,让你们的属下驮着不就行啦!”“我才是魔神最忠诚的信徒,我才不愿意让这个肮脏的东西靠近!把他留在这里让魔神继续惩罚他,比较好!”……血猴王虚弱的样子又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他们可不想有一就有二,而且这时才发现,每个血魔王身边的人大多数都是仇敌,他们可不愿意让自己身上多个累赘,降低自己的警惕偷袭、进行反击的能力,所以,最终的结果就是,把这两个人扔在这里:“血猴王吗?血鹰王,你派属下去通知他的手下,让他们把食物送到这里就行了!血虎王吗?他醒来后可以自己找吃的!问题解决了,大家出发!”
烂泥沼泽里只剩下一直在昏睡的文斯达尔,和虚弱无比的血猴王。
血猴王看着周围的人成群结队地离开,从他的视野中消失了,这才挣扎着站起来,瞟瞟地上的文斯达尔,拖上骨矛,咬牙向贝多叶前进的方向飞了几里路,落到某块小土包上,用手、骨矛挖草根,找植物的果实吃,这时,他能吞到肚子里。把肚子勉强填饱后,血猴王稍微修练一时半刻血魔功,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腾起血雾升到空中,冲着血浴森林的方向冷冷一笑:“血鹰王,我还以为你真跟我同一条心!我现在才知道,你也只是一个愚蠢的秃鹰而已!”转身就去追赶贝多叶,可他又停了下来,扭头看看文斯达尔所在的方向,“这个家伙,我是杀掉好了?还是让他自身自灭好?”嘴里说着这样的话,心里却在想:“我是不是该把这个家伙带着?那样的话,贝多叶、云飞儿他们可能会更加容易接受我!反正现在的血虎王应该连点反抗力都没有!”犹豫一阵,最后毅然决定带上文斯达尔。血猴王回身提溜起还在昏睡的血虎王,沿着河道就疯狂地往前飞,“秃鹰、臭蝙蝠都太没用了,人家明明就是沿着这条河走的,竟然连他们的踪迹都找不到,早知道这样,我一个来多好啊!”
血猴王带着文斯达尔追贝多叶的时候,贝多叶却遇到了非常大的麻烦,这个麻烦是他们怎么都不敢甩掉的麻烦,也是他们怎么甩也甩不掉的麻烦:血海城的捕猎队在路上跟冲云撞个正着。冲云原以为自己是三不像,同时身体还很幼小,实力一看就还弱,再说上几句自己是单独在修练,这样就可以安全地离开了,哪知这支二十多个人的捕猎队的队长,杰伦秀,却以“血海城不允许存在任何一个单独行动的血魔兵”为由,硬是把他留在了捕猎队。
“杰伦秀队长!我真的不是血海城的人!我是血浴城的人,我一不小心追那个血象追过了界!你就放我走吧!”冲云实在是忍受不了磐石炎在一旁的嘲笑,忍受不了云飞儿那战战兢兢的哭泣,更忍受不了贝多叶那无可奈何的叹气,他几步跑到杰伦秀身边,又开始继续他自己的解说。
“你要去追那个血象?那你就去吧!你半个小时内必须归队,否则,我们全队人都会来追杀你!”杰伦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你简直是我们血海城血魔的耻辱,连自己的祖宗都不认了!你这个该死的混蛋,我们血海城的哭海魔尊,是整个血魔世界最最英勇的魔尊,最最神武的魔尊,等他见到你的时候,那你可就惨啦!如果你想叛逃到无极魔尊那里,那你最好现在跑,不过,你得先把我们二十多个血魔兵全部干掉!”就像面前的冲云只是他手中的宠物,要不是他有耐心照顾,否则,他一动手就能把冲云干掉,这种亲切中带着的威胁,真的让冲云不敢迈动一步。
“啊!天啊!我真的不是血海城的人!我为了追这头血象,在那边的沼泽里飞奔了二三十天啊!我真的不知道已经过界了,队长,你就行行好,饶过我这个才刚刚当上血魔兵,还需要独自修练的小孩子吧!”冲云比杰伦秀小一小半,站在杰伦秀面前,他觉得自己就是无能为力,再看看身边的其他人,只有一个跟他差不多大小的血魔兵,他还真不敢跟这些家伙撕破脸,“队长!我真的以为这里是血浴森林,你不相信我的身份,那你就问我一些关于血浴城的问题,我肯定能证明自己是血浴城的人!”
“呵呵!你这个小家伙还真不死心啊!”杰伦秀把巨大的骨矛往肩头一抗,笑嘻嘻地望着身边的冲云,“小子,那我问你,你们血浴城有多少人?”
“有——”冲云脑袋一转,他彻底灰心了,“我不知道!”垂头丧气地在心里向其他三个人说:“等我找到机会之后,偷跑出来就是了!”
“你确定你自己,肯定——能从他们的追踪下逃走?还不会影响到磐石炎!”贝多叶冷冷地说。
“有!我要向云飞儿学习!我飞到血云上方,在血云的遮挡下,随便往一个方向飞上他一天一夜,我就不信,他们还能追踪到我!就算他们有天下最好的追踪者,也追不到天上去!”冲云信心满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