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面对贝多叶撒娇一般的责问,两头魔龙回敬了两声狂猛的吼叫,脑袋缓缓地靠近,两双比贝多叶大很多的眼睛,散发的红光越来越强,把金黄色的贝多叶照耀成橙黄色,巨大的牙齿随时都可能咬到贝多叶身上。
一直退后的贝多叶,发现自己的步子在两张大嘴面前根本就没有任何效果,干脆停止了,双手抓着一缕发丝,不停地绞着发梢,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嘿嘿!两位,两位,你们能不能让我漂漂亮亮地死啊?”脚下延伸出一大簇土精,地面立刻拱动,“你们看光了我所有的秘密,还用这么淫邪的眼光盯着本美女,我的死相肯定惨不忍睹!为了我的美丽,为了我的尊严,本美女跟你们拼啦!”她的块头,对于以前来说,在哈拉齐争斗中,的确大了那么一点,可是对于两头魔龙,大了这么点个子,没有任何的用处,她一咬牙,拼尽全力要把自己变到最大,到时候,说不定一脚就能踩死这两头魔龙,也让魔神见识一下她真正的威力!只有给她时间,给她机会,她要把整个魔界的土元素全部吸光——只要精神力够!嘴巴里燃起精神之火,烧灼土元素,预备足够的土精,精神力珠试探性地发散出来,向背离魔神的所在飞射,寻找有点安全性的地方,捕捉灵魂碎片。
“嗷!”两头魔龙在贝多叶身上闻了闻,巨大的嘴巴缩了回去,扭头看向只剩下苟延残喘的百兽战场,只剩两头魔兽在争斗,它们快步跳过去,一人一头,把还挣扎着互相撕咬的,像两堆垃圾一样互相纠缠的邪云麒麟、魔蛟,咬在嘴里,舌头一卷,吞进肚子。
一直在魔龙身体里穿梭的血色丝线,飞射出来,钻进吞食天上血云的魔神血液里。两头魔龙不像吃了大补品,倒像是喝了一大堆酒,在魔雾的包裹下,脑袋晕乎乎地在空中摇晃,斜睨着周围一切,一会儿,望着顶天立地的魔神,嘤嘤地鸣叫几声,一会儿看着近万人的圣教军团低低吼叫两声,步履轻浮,时不时来一次左右趔趄,随时都会发酒疯,或者醉倒在地。
两条箍在脖子上的骷髅串,与魔龙醉醺醺的状态区别很大,把它们身上的魔雾当成醇酒,大口大口地吸吮到肚骷髅的嘴里,散发出血光、白光,越来越强烈,似乎要跟天上的太阳一争高下。魔雾被骷髅串吸了个精光,可两头魔龙身上却被镀上了厚厚的一层血光或白光,身体的各个部分在光晕的包裹中,急速地蠕动着,蜕变着。
圣教军团面对血腥的打杀,高耸入云的血液,面对摇摇晃晃的魔龙,所做的事只有一件,匍匐在地,全心全意地向魔神祈祷,虽然很多人都被吓出了一身又一身的,冷热不同的汗,可他们还是执着地祈祷着:“伟大的魔神,归来吧!”
贝多叶发现自己的孤注一掷,竟然被两头魔龙当成了笑话,置之不理了,她气愤地一甩发丝,收回土精,唤回冒险的精神力珠,迈开又长了一点的,看上去娇嫩滑腻的双腿,嘭嘭嘭,踩踏出深深的脚印,以最快的速度跑向远处。
一直悬浮在天上,陷在身体里各种丝线中的云飞儿,在魔神血液冲过来之前,就被魔神血液巨大的动静惊吓得,早早逃到了地面,头也不回地钻进树林,嘴里不停地念叨:“大坏蛋妈妈,你一定要逃出来啊?至少在遇到危险的时候,通知我一下!我好跟你一起去虐杀魔神!”钻进一片林子里,把自己掩藏在一大蓬正变绿的树叶下,注视着血海城的动静,抓住时机慢慢地潜行过去。
逆向奔来的磐石炎,不管身份暴露,不理会火鸟无羽的纠缠,直接飞到天上,向不知道还藏在哪里的冲云、切利约打手势,扯开大嗓门喊:“快过来!”
冲云、切利约提着文斯达尔冲过来,掠到磐石炎身边,一把捞住他,就往地面拖,嘭,砸落到地上,看看对他们不理不睬,只顾四散逃跑的杂牌血魔兵,异常紧张地把文斯达尔推出来,“死猫,你不是想死吗?前面就是魔神,你快去吧!”
晕头转向的火鸟无羽刚想出来,向切利约嚎啕大哭一番,请求宽恕,可切利约一巴掌就把他拍到几十米外,撞在一棵树上,晕厥后掉落到草丛里,然后再一巴掌,拍在还不敢相信的文斯达尔身上:“快滚过去,你的魔神就在那边等你!”
文斯达尔痛得四脚发力,嗖,冲出了三个人的包围,跑出二十多米后,开始三步一回头,疑惑地盯着,驱赶他投身于魔神怀抱的三个叛逆者,越跑越不相信他真的能够过去,可是前面的血光,吞噬一切血雾的血液,分明就是魔神在向他发布最最庄严的召唤,他就抱着一点点侥幸,越跑越快,越跑越快,脑袋不看前面,扭回头继续看着三个叛逆者,燃烧起他对魔神的信仰,冲。
文斯达尔穿过杂牌血魔兵的逃跑群,逆向冲出森林,望着二三十里外的,蓝天下的红色擎天柱,扭头再看看身后,没有追兵,他头也不回地,以最快的速度飞奔而去——他异常惧怕身后会突然伸出一只手,抓住他的脚。
隐藏在树叶中的云飞儿,一眼就认出了文斯达尔,看着他那回家般的奔跑,胆怯的心,一下就被激扬出一大堆的胆气,翅膀拍动,钻出树叶,追上去,落到文斯达尔脑袋上:“你这个该死的叛徒,你要到哪里去?要不让我给你提升一下实力,帮我去救坏妈妈?”
文斯达尔悬着的心,在云飞儿落在脑袋上的时候,碎了,一听声音,发现是云飞儿,心立刻重组,信心更加强大,刚刚缓了一下的脚,继续全力奔跑——把一直张开大口喘气的嘴巴赶紧闭上,用鼻子出气,眼睛瞟着云飞儿,只要云飞儿有点要改造他的举动,他就一头扎进地面。
“你这个恶臭不断的大笨蛋,说句话啊!”云飞儿开始使用一大堆手段折腾,逼迫文斯达尔说话。
文斯达尔把云飞儿当成一只吸血的虫子,完全无视那点伤害,维持了十多分钟的静默,当他离魔神只有一两里路的时候,一大堆匍匐在地的魔圣徒清晰呈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的信心已经膨胀到不惧怕一切了,觉得整个天地都是魔神的,脑袋使劲一甩,把撕扯他毛发的云飞儿再次甩开,嘴里得意洋洋地喊:“妖怪,有种的跟我一起去见魔神!有种的就跟上来!”
嘭嘭嘭,用尽一切力量往前跑,文斯达尔却看到了,个子小但脚步声巨大的贝多叶,从一堆血泥后跳到他的眼前,出现在他前进的路上,“圈套,这一切都是圈套!”忧心变成了拦路虎,把他的脚步紧紧地扣在地面,心里的信心消失得干干净净,愤恨地四处张望:“魔神啊!你忠诚的信徒,求你啦,快把我当成祭品享用了吧!”
云飞儿一看到贝多叶,文斯达尔什么的完全抛到脑后,翅膀急拍,直接撞到贝多叶身上,变形,纠缠着贝多叶的脖子,头发,“坏妈妈!你还活着!你这个该死的坏妈妈,你怎么不联系一下我们啊!”
“云飞儿,你快走!我的老妈呀,你怎么跑到这里来啦!这里危险得要命!”贝多叶也被眼前突然出现的两人吓了一跳,不过她的脚步只是缓了一下,就又以最快的速度奔跑起来。
“啊!这一切都是阴谋,这一切都是阴谋!”文斯达尔的祈祷没有得到响应,突然想通了,冲云他们为什么放他过来,“你们这些该死的叛逆者,竟然让我来迎接这两个妖怪!啊,魔神啊!快赐我一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