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阔和沈轻云经由岩洞下到火山底下,走出洞井,看到一个宽大高挑的洞穴,一条如火龙般的岩浆在脚底下缓缓流淌,炙热殷红,发出暗暗的红光,洞顶倒悬着很多钟乳石,不断滴下一排水滴,但水滴尚未滴到红龙中就已经被烤为水汽往上升去,所以整个火龙上水汽弥漫,就好像云中雾里,火龙似乎就翻腾在这片云雾中。云雾顺着火龙流淌方向在飘,说明洞中有风流动。
楚天阔和沈轻云面对这种奇景都看呆了,整个洞穴被岩浆照得通红,地面上是流体状的石壁,显然是岩浆蔓延过留下的痕迹,地面坚硬,没有任何的植物,楚天阔判断他们处在很深的地下,比海面还深,很难想象这种幽深炽热的地方有什么东西生存着。
沈轻云示意往风吹来的方向走,楚天阔点头同意,既然有风吹来就应该有出口。沈轻云在洞井出口用剑划了一个记号,以便回程辨认,楚天阔心里暗暗想,回到这里也很难原路返回,绳索在高不可及的地方,任凭轻功多么高明也无法够着,但心想可能沈轻云是在给蓬莱岛的人留下记号,于是没有说什么。
两人沿着火龙往逆风防线走去,一路都是这种坚壁地面,寸草不生,火龙就在他们身边几丈远,已经很难再靠近,因为十分炙热难忍。四周景致都是一般无二,坚硬的山壁,红火的熔岩,也不知道走了多远,楚天阔口干舌燥,这次他不等沈轻云来招呼,主动说:“沈姑娘,我们休息一下吧?”沈轻云回头看着他,点了点头。两人拿皮囊喝了点水,任凭沈轻云内功精纯,恐怕也有点渴了。
楚天阔喝了水好受多了,说:“我们现在应该在海底,而且走出了蓬莱岛,也就是说我们头上是一片海水。”
沈轻云面露难色,似乎不太理解:“那风从哪里吹来?如果是在海底的话,怎么会有通风孔而海水没有灌进来?”这也是楚天阔没有想通的地方,挠挠头无言以对。沈轻云说:“就算这底下有什么草药生长,恐怕也被熔岩水摧毁了。”楚天阔点点头,但他并不过分难过,因为奇花异果之事本就是机缘巧合,实在不敢抱太多希望。
休息过后,两人继续上路探险,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在黑暗中连时辰都不知道怎么算了,楚天阔走的筋疲力尽,突然,他们听到了轰隆隆的声音,而风也更急了,楚天阔意识到他们可能靠近风口了,心下大喜,加快脚步疾行。
不一会儿,他们就见到远远一大片红光,好像有一座烧着的山的,逐渐走近,才看清在山洞的尽头处是一座小山包,小山顶上往外喷涌这火红的岩浆,一股冲天的浓烟随之而起,岩浆顺着山坡四下流溢,其中最大一股就是流向楚天阔沈轻云这边的这条火龙。令人惊奇的是,山洞顶壁在火山顶上出现一片圆形的白光,浓烟遇到白光仿佛像撞到了墙,形成一个漩涡,带有粉尘,飘洒在火山四周,热风就从那股浓烟处吹来。凝视良久,楚天阔才看清,那片白光是水,像被一道内家气顶在他们头顶上方,他惊讶地指着白光对沈轻云说:“你看那是什么光?”
沈轻云也很惊奇,说:“难道是海水?”楚天阔点点头说:“我猜也是,我们在海底下,海水被火山的热气挡住了,但岩浆也冲不出去,只能往这边流,冷热交锋之下形成这股风,我们走错了,这是风头,出风的方向才是出口。”
沈轻云说:“你说的有道理,但出风口恐怕一路都是石壁,不会有草木,你看那是什么?”沈轻云用手一指火山脚下,楚天阔顺势望去,只见一片有几株枯枝从火山脚下冒出头来,看得出那边山脚和山壁中间应该有草木,楚天阔大喜,没想到地底下还真的能长出草木来。
两人小心地往火山脚下走去,越靠近火山越热,但翻过土坡,顿时感觉到有一点凉意,而眼前的一片景致更让他们难以想象。只见火山脚下和石壁有一大片繁密的花丛,花丛有一人高,蔓延了山脚与石壁之间,稀疏几棵枯木,地面长满了草,所有花草颜色看起来都有点红艳,看起来十分诡异。石壁脚下有一个积水潭,水流从石壁上流下来,楚天阔判断是水汽遇到石壁后化成水流了下来积成水潭,水潭不大,但滋润了周围的草木,倒也显得欣欣向荣。因为有水流和作物,这里相对没有那么热,如果在地底能有什么奇花异果的话,楚天阔想恐怕只有这里有了。
这片小花园中的花草却相当繁茂,楚天阔虽然从未见过这些花花草草的品种,但也判断出这些恐怕不是什么奇花异果,恐怕只是寻常花草在这种特别的地方长的不一样而已。他和沈轻云分散开来在花丛中查看是否有珍稀的花果,由于听过薛鹊的警告,他们都把剑拔出,以防突然有什么吃饭的东西跑出来。
楚天阔最害怕的是吃人的花朵,一想起就浑身鸡皮疙瘩,所以他紧盯着那些大朵的花,谨防他们突然向他伸过来。穿过了一片花林,没有一丝异常,两人来到一片紧邻着潭水的宽阔的草地,楚天阔想起他在天馈谷的碧渊潭里捕捉的鱼,心想也许池塘里会有什么奇异的鱼类,于是就往池塘边走去,俯身探查潭底,只见潭水不深而清澈见底,潭底密布这晶莹剔透的光点,楚天阔定睛凝看,才看清楚那是珍珠,心想如此绝境孕育的珍珠,应该也别有一番疗效吧。突然,楚天阔注意到石壁底下长着一株乌黑的东西,不注意看倒以为是石壁青苔,但那株植物像莲花一样有一个托叶,漂浮在水面上,细细的花茎上一朵还没有绽放的花蕊,通体乌黑,楚天阔心想终于找到像点样子的奇花异草了。就待转身跟沈轻云说,突然一道黑影从水中冲出直往楚天阔脸上袭来,楚天阔下意识头一偏,那道黑影从脖颈旁擦过,楚天阔还来不及跳身避开,黑影另一端又往身上卷来,楚天阔抬剑一档,那道黑影把楚天阔连同长剑都卷住,长剑来不及掉转剑锋,就被黑影卷裹贴住身体,黑影前端又绕了回来缠住楚天阔的脖子,楚天阔堪堪把另一手臂抬起隔开脖子上的黑影,但黑影收紧,楚天阔感觉像被一股粗绳绞住脖子和身体,一股大力收紧,压得楚天阔喘不气过来,骨痛欲断,这一连串动作都发现在电光火石只见,黑影绕到楚天阔眼前,楚天阔问道一股强烈的腥味,抬头一看,只见一条巨大的金角蟒蛇张着嘴冲着楚天阔的头咬来,楚天阔看这张血盆大口足以一口将自己的头吞下去,心想我命休矣。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月光似的光亮闪过,蟒蛇头避了开去,暂时放过了楚天阔的头,但身子还缠绕在楚天阔身上,紧紧绞着,蛇头扬起,盯着楚天阔身后的沈轻云。沈轻云刚才一剑逼开蛇的攻击,但刚才蛇也差点咬到她的手,沈轻云这一定是一条具有灵气的蟒蛇,不知道在这里吸收了多少年的精气,求生的本能能让动物发挥难以想象的潜力,这点沈轻云最清楚,因为她是白猿抚养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