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多猜测也只是猜测,抓了一审便知,毒品必须截获,时雨闭上眼睛,浅浅入眠。
此时夜深人静,山间微风扫过树叶沙沙作响,裴征靠着树干抱臂假寐,余天揶揄的眼神在裴征身上来回瞟,末了控制不住内心的八卦体质,“老大,给谁打电话这么温柔。”
盯着扎托方向的小五接茬儿:“天哥,你怎么总打听老大的事,老大打电话一定与任务有重要关系。”
“不会说话就被说话,乖,盯着吧。”余天凑近裴征,“是不是女孩子,酒吧那个?”
裴征没理他,始终保持静止的神态。余天又往前凑:“你不会真的看上人家了吧,别忘了你的身份,执行完任务咱就撤了,萍水相逢,老大你还是慎重考虑,感情的事那真动了心就难抽身了,我是替政委给你把关,把你的小火苗扼杀在摇篮里。”
裴征抬眼,缓缓扫向余天,余天堆起一脸贱笑,“噢”字拖了个长音。
男人漆黑的眸子突然转变成凌厉的警告,“闭嘴。”
“老大,我都是为你好,在这儿动感情,小心回去到政委那挨批。”
裴征:“小五你跟余天换一下,今晚让他守着吧,明天也他守着。”
“好嘞,天哥你来吧,那边安静得很。”
余天内心哀嚎,却也只能张大嘴巴不能真出大声,“老大。”
裴征突然笑了下,笑得特温和,从未有过的温和,“去吧,交给你了。”
余天潜伏在草丛中,目光透过夜视镜监视着扎托方向的一举一动,“老大……”
“闭嘴。”耳机里的低声呵斥,余天只好闭上嘴巴,小五在旁边小声说,“老大怎么会分不清事态,你这是在怀疑我们队长的能力,咱老大英明神武,绝不会犯这种觉悟性的错误。”
余天咂么着嘴,“是我想多了?”
小五重重点头:“是你想多了。”
余天抓了抓脸,难道真是他想多了?他怎么觉得,怪怪的呢。
裴征沉声,“余天,集中注意力。”
余天被耳机里男人低沉的喝令吓得打个了激灵,“是。”
之后的一整日,时雨在酒吧工作哪里也没去,裴征带一小队人蹲守托扎,另一小队蹲守威猜,只待明日一举截获毒品和邦哥此人。
裴征与渔夫商量抓捕计划,云南缉毒大队已经出动,此事,只待邦哥落网。
……
阿沛趴在吧台上,看着她调酒。
时雨倒了15毫升蓝橙利口,放了大半杯的小冰块,45毫升的伏特加,薄荷利口15毫升,手腕翻转地摇晃着调酒器,再倒进长鸡尾酒杯中,加入柠檬汁15毫升,放了一颗红色的小樱桃做点缀,在酒吧昏黄的灯光照射下,玻璃杯蓝绿相间泛着光,特别漂亮。
“纷朵,这个叫什么名字,很漂亮。”
“像不像翡翠。”她问他。
阿沛用力点点头:“很像。”
“它叫翡冷翠。”时雨说,“想学吗。”
“想,可是我学了调的酒也没有你的漂亮又不好喝,来的客人都喜欢点你的酒。”阿沛沮丧地说。
“多学吧。”
来叔平时不常在酒吧,只偶尔晚上人多时来帮帮忙,他从外面回来,看见吧台上放着一杯之前没见过的酒,“纷朵,又在调新酒。”
时雨把酒推过去,示意给他,来叔习惯她的不开口,这也正合他的意,在这地界要的就是少说话多做事不惹事,来叔尝了尝,“不错,给砂姐尝尝。”
“明天过去。”
时雨次日去赌场,把新调的鸡尾酒调出一杯给砂姐,砂姐尝过表示很满意,说想把她留在赌场,准备跟来叔要人了。她心看出砂姐心情不错,应该是在等威猜的生意。
时雨来得比较晚,手机一直没收到消息,她不清楚行动执行到哪一步,后续的事她参与不上,看着时间差不多准备离开时,威猜来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威猜姿态得意,大摇大摆走进来,“砂姐,交易顺利。”
砂姐面上淡定,心底还是开心的,即使威猜独吞毒品钱,也就不用再打她赌场的主意。
威猜兴奋溢于言表,挥开手向吧台示意:“来两杯酒,我要跟砂姐庆祝。”
时雨听到威猜的话,打开酒瓶重新调酒,一步步的顺序与手法毫无差错,没人在意角落里毫不起眼的调酒师。她垂眸,心底想着任务一事,难道截获毒品任务失败了?
她调了两杯酒送过去又回到吧台里,想从威猜口中探得一些信息。
威猜得意的神态就差翘起尾巴,砂姐面上一如既往地不想与他多攀谈,威猜对她的觊觎令她生厌恶,只要不涉及利益便不能撕破脸。
威猜色眯眯的眼睛盯着砂姐,目的昭然若揭,“这次交易一半,邦哥说三天后派人来进行另一半交易,砂姐,事成后我分你三成,如何。”他说着,那双令人生恶的手伸了过去,就在这时,威猜的手机响了,他只好收回手接起电话。
而这通电话,却令刚刚还在得意的威猜发出野狗般的咆哮,威猜绰起椅子狠砸向地面,“废物,一群废物,我要杀了他们。”
砂姐猛然抬头:“什么,不是万无一失吗,你说安排稳妥不会出差错的。”
“我交给扎托去办,毒品生意他交易过多次都没问题,这次只拿到三分之一的钱,邦哥被中国警方扣下了。”威猜踹开被他掀翻的椅子,怒吼地咆哮,活脱脱一条疯狗狂吠。威猜虽然在金三角内有枪有炮横行霸道,却不会亲自出马交易毒品,他在这方面非常谨慎,绝不出现在边境处,那里的缉毒部队是全世界最严格最难攻克的铜墙铁壁。
此时威猜又接了一通电话,令他脸色大变。时雨无法猜测电话是谁打的,只表明了与他的毒品生意有关。
砂姐撑着额头,突然冷笑出来:“威猜,别在我这发耍疯,问题出在你那边。”
威猜狂吼,“妈的,有内鬼。”
“查,通通给我查,一个都不许放过,我要让他生不如死……”威猜绰起桌上的鸡尾酒杯砸向窗边,玻璃杯碎片飞溅。
锋利如刀的玻璃碎片从她手臂划过,乍见一道血痕,时雨淡淡瞟过手臂,一动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