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山上的一处屋内,梁冰正跪在梁爽的灵位前痛哭,宇文清清也并排跪着,低声哭泣。
梁冰的师弟告诉他,他父亲梁爽被血魔洞的血魔老祖所傻,尸体早已被柳无痕给火化了,散在苍茫山脉中,只剩下一个灵位。梁冰知道此事后,心中更加是痛苦,埋头便大哭起来。
苏丹清未走入屋,便从不远处听到了梁冰的痛哭声。当她走入屋内时,她发现梁冰已成了一个泪人。
宇文清清见她的师傅苏丹清来了,便沙哑地叫了一声,“师傅!”
苏丹清立马向前走去,抱住多日不见的宇文清清,有些激动,道:“为师好想你。”
宇文清清点了点头,哭泣着,道:“一路上,都是冰哥照顾我,保护我。可是,当我们回到苍茫山脉时,却知道发生了这件不幸的事。”
说完后,宇文清清便在苏丹清的怀中,先声痛哭,想是一个心灵受到打击的孩子般哭泣着。
苏丹清见宇文清清这样,眼眶中有些湿润。她看向埋头大哭的梁冰,对梁冰道:“孩子,你父亲已经过世了。人死不能复生,你也就看开些吧。你父亲一直以你为傲。若他在九泉之下看见你现在这个样子,他会伤心的。”
过了一会儿后,梁冰停止哭泣,抬起头看向苏丹清,脸上的肌肉还在抽动着,沉声问道:“苏长老,我爹真是死在血魔洞的血魔手里吗?”
在来之前,苏丹清早已料到了梁冰会问这个问题。她不会把柳无痕才是杀死梁爽的凶手这个秘密告诉他。因为苏丹清知道,告诉了梁冰后,不管他相不相信,他的性命都会有极大的危险。为了梁冰的生命安全,更是为了不让她的徒弟宇文清清做寡妇,她再三考虑之后,决定永远不将这个秘密告诉他。
目前,苏丹清认为柳无痕是不会杀梁冰的。柳无痕为何会杀梁爽的原因是,梁爽发现了柳无痕的秘密,再加上梁爽与柳无痕暗地中的积怨已久。这才使柳无痕忍不住杀意,将梁爽杀死。毕竟,柳无痕接任苍茫剑派的掌门这个位子一脸,一直都是风平浪静的。
苏丹清所猜想道的和真实的原因所差无几。
苏丹清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道:“你父亲梁爽确实时被血魔洞的血魔老祖所杀。”
梁冰双手紧握成拳,压了声音,道:“那柳掌门,他现在身在何处。”
苏丹清心中大惊,脸上却没有一丝惊讶之情,缓声道:“他现在不在苍茫剑派中。他将血魔洞灭门后,就独自一人离开,不知道他现在去办什么事情了。”
“哦,”梁冰叹了一声,道:“我本想去当面道谢他,为家父报了此等深仇。”
苏丹清原以为他发现了不对的地方,想去找柳无痕问个明白。如今这样的话,苏丹清心中的那份担心也随之放下了。
这时,苏丹清怀中的宇文清清似乎哭得没力气,她抬起头,精神疲倦地看向梁冰,只见梁冰的双目中仿佛有烈火在熊熊燃烧般。
梁冰用力擦去眼角残留的泪水,盯住宇文清清,坚定地道:“清儿,从今天开始,我要加倍修炼。见到一个魔教之人,杀一个。见到两个魔教之人,便杀一双,绝不会手下留情。”
魔教?绝不手下留情?宇文清清脑子出现张晓风的身影,脸色一下子变得很差,竟晕了过去。
“清儿…”苏丹清和梁冰同时喊道。
话音未落,苏丹清马上从怀中取出一粒药丸,塞入宇文清清的嘴中,使之咽下。
梁冰眼中的泪水又开始流下来,他双手紧握住宇文清清的左手,语气不稳定地道:“我的清儿,她怎么了?”
苏丹清从宇文清清的脉象上,心中感到有丝不安,她冲着梁冰,气道:“为何清儿她的内息如此混乱,你们再路上究竟遇见了谁,将她伤成这样?”
梁冰一惊,心中全是怒火,咬牙切齿地道:“可恶的张晓风。”
“什么?”
苏丹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想不到是张晓风打伤了清儿她。
“清儿,她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苏丹清有些沮丧地摇了摇头,道:“清儿,他只是受伤过重,加上身心果类,这才使他昏晕了过去。”
梁冰缓了一口气,“还好、”
“我带她去疗伤,”苏丹清将宇文清清抱起来,道:“你一个人在此,不要过来。等她醒来,我会叫你来兰她的。”
梁冰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夜幕落下,苏丹清的房中点起了烛火。烛火照在她和宇文清清的脸上。她摸了摸宇文清清细滑的脸颊上,叹息道:“你这命苦的孩子。”
然后,她对着宇文清清笑了起来,这笑不是干拧的苦笑,是一种母亲对孩子的笑,带有欣慰之情。
此时,宇文清清躺在床上,全身早已换了一件带有粉红色花纹的白色衣裳。她身上的这件白衣是苏丹清三十几年前,穿过的一件衣裳。如今这件衣裳穿在了她的身上,大小尺码刚刚合适,不偏大,也不偏小。
苏丹清摸了摸白衣的一角,回想起她自己穿上这件衣裳的场景。那时候,虽然别人觉得这件衣裳在她身上不怎么好看,但张凝风觉得她和这件衣裳的搭配,蛮是好看。于是,她只穿了一次,便将衣裳珍藏起来。直到今日,她才重新拿出来,让她的爱徒宇文清清穿上。
苏丹清凝视着白衣上的粉红色花纹,回忆着从前的自己,少女时代的事。
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宇文清清的一声闷咳声将苏丹清的回忆打断。随后,宇文清清醒了过来,睁大眼睛,看向苏丹清,“师傅,你怎么哭了?”
苏丹清从回忆中缓过神来,急忙擦去脸上的泪水,轻声道:“清儿,为师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不小心就流出了眼泪。现在,你的身体可好多了?”
宇文清清点头道:“师傅,我好多了。”
然后,她犹豫了一下,道:“师傅,你别再为以前的那些事而伤心了。”
苏丹清对着宇文清清笑了一下,道:“嗯。”
接着,苏丹清问道:“清儿,你们是怎么会遇到张张晓风他的,他又是怎么将你打成重伤?”
虽然张晓风早已叛出苍茫剑派多年,。但苏丹清还是很关心张晓风的情况。十年多来,她一直希望张晓风能重返正道,不要继续待在魔教。她一开始也曾经问过柳无痕的意思,若张晓风重返正道,柳无痕会殷冬梅好好照顾他的。但随着一天天过去,她的希望变得越来越不可能。她从正道中人的耳中听到张晓风已经变得冷血无情,和他的外公柳长云一样,杀人如麻。与当初的他简直判若两人,凡是见过他的人,皆惨死在他的傲雪剑下。更有甚之,他有一次发起魔来,将敌人连同自己人尽数杀尽。如今,他又将宇文清清打成重伤,这叫苏丹清的心中感到冰一般的寒意。
宇文清清将自己一行人遇到张晓风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苏丹清。总共有两次遇到张晓风,第一次,张晓风没有伤害宇文清清分毫。但第二次,张晓风被方刚激怒了,重创了宇文清清。
听到宇文清清所说的后,苏丹清整个人怔住了,但这不是因为张晓风。而是她怎么也想不到张晓风身边竟跟着十多年前的那个女子。她不解地问道:“清儿,你看到的那女子真是十多年前的那个她?”
宇文清清点了点头,脸上泛着淡淡的伤怀,道:“我没有看错,他的身边是她。”
苏丹清觉得这件事不可思议,她想不通明明必死之人怎么可能活过来。
“如果她和晓风他永远在一起,”宇文清清心中有丝痛,轻声道:“我会好好祝福他和她的,愿他们两人永不分离。”
苏丹清听到这句话,不经回想起以前的自己,也如宇文清清这般的想法。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有其师必有其徒。
“清儿,你还是忘了他。张晓风和你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忘了他,忘了张晓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