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雪微一皱眉,脸上不易察觉的掠过一丝怒意,随即平复,道:“哦?为什么不说,是最后一次的争取?”
李亦杰道:“如果你定要这样说,那也不是不行。有些话,我怕如果今天不说,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鼓起勇气,取出几个卷轴,道:“这些日子我心绪烦闷,唯有解酒浇愁。我知道,我绝没有权利破坏你的幸福,可是眼睁睁的看你出嫁,又是我一手将你推入旁人怀里,却又让我如何甘心?我提起笔,想随便写几个字,可我的脑中,连番闪现的都是你。开心时的样子,生气时的样子,以及对我撒娇时的模样,各有特色,却都不失可爱。于是我就将它们都画了下来。如果你说,以铺在地上的树叶来象征爱情不牢靠,那么如今我便将它画在纸上。即使纸会发黄,会破败,可那一个个鲜明的形象,却永远不会消散。等到连一片纸屑都不剩的时候,还有我的心,它还在为你跳动。只要我还活着,它就不会停止,对你的爱,也一辈子都不会止歇。”
南宫雪眼望铜镜,继续着涂脂抹粉的动作,淡淡的道:“不要动不动尽说些‘一辈子’之类的话,那些都太遥远了。只有幼稚的小孩子之间,才喜欢彼此间空泛的山盟海誓。可我们都已经不再是单凭冲动行事的年纪了。”李亦杰急道:“不,如果幼稚便能继续爱你,我宁愿幼稚!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我现在终于想明白了,对韵儿,那不过是一种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我真正爱的却是你,只有你一个啊!不要在我刚刚明了自己心意的时候就离开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么?长久以来,我已经适应了你在我身边,我实在无法想象,如果没有了你,我的生活会变成怎样的一团糟?”
南宫雪尖声道:“‘适应’!就是这个词!对我,你不过是适应而已。可我是一个有感情,会独立思想的人,不是你生命的附属品,没有义务时刻跟随在你的身旁,听候差遣!习惯是可以随时改变的,它与生命不同,与空气、与阳光都不同,当我离开你以后,你可以随时再去适应新的东西,去接受新的女孩子。只希望……那时的你,可以更成熟一些,能够懂得珍惜她,别再错过……一份本应属于你的感情。”
李亦杰心头剧震,脱口道:“除了你,我谁都不要!我……我都是为了你好啊,我担心七煞魔头迁怒于我,便会对你不利,这全是为了保护你!想来从那时开始,虽然我还不自知,却已经在深深爱着你了。能够将旁人的安危置于自身之上,那个人对他来说,就一定是最重要的。我不会说话,但我一直以为,两个人之间的感觉,只要他们彼此明白就好,却从来没有想过,应该主动说出来,女孩子是需要哄的……”南宫雪打断道:“并不是每个女孩子都需要哄。你既然口口声声说爱我,那我请问一句,你准备怎样负担这份爱?那些年轻识浅的姑娘,喜爱与情人长久的待在一起,听他说甜言蜜语,却不知那些都是不可靠的。而对于较为成熟的女孩子,她所要的,是一份真正的归宿。”
南宫雪既已将话挑明到了这份上,李亦杰便再迟钝,此时也听出她言外之意,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着想。等到咱们打败七煞魔头以后,等到朝廷中的争权问题告一段落,等到武林真正恢复平静,我……我……我就娶你……”最后四字,他是强撑着说出,双颊早已涨得通红。
南宫雪霍然站起回身,双眼兴奋地放着光芒,道:“那你现在就娶我!既然还有人生活在武林中,就永远不可能存在真正的平静!安详与否,由心而定。我不需要一份天长地久的承诺,只要一个触手可及的未来!如果你能做到,我——我就嫁给你!你的答案呢?”
李亦杰大惊失色,从没想到南宫雪的反应竟是如此激烈,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才好。南宫雪见他迟疑,面容当即再度转寒,随即冷笑道:“怎么,原来你仍然只是说说而已,从来就没打算要负责任么?玩弄女人感情的男人,这只会让我更看不起你!”
李亦杰心知若是再失去这次机会,只怕就真正的错过了南宫雪,绝难挽回。当下将心一横,抬臂将她揽在怀里,低下头吻住她冰凉的嘴唇。南宫雪身子微微一颤,本能企图推拒,最终缓慢放松下来,双手勾住了他脖子,被动地迎合着。两人唇齿厮靡,一阵热吻过后,各是一阵气喘吁吁,双目互视,眼神中燃烧着火一般的热情,尚有少许意犹未尽。李亦杰轻声道:“这,就是我的答案。这是我第一次……和一个女孩接吻。好,我娶你,我一定娶你。我不敢说让你成为世上最幸福的新娘子,但我,却一定会是最幸福的新郎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