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庄主仍自顾自与他说着话,两人都似无意避讳李亦杰,道:“那么到得起事之日,你究竟是站在哪一方阵营?你是我的儿子,难道却要背叛我么?”原翼道:“不,血浓于水,即使我不赞同你的行为,也不会怨恨自己的父亲!但因我讨厌规矩,也讨厌受束缚。一旦坐上皇位,事不由己,旁人的生杀大权,我更没兴趣接,此其一。我希望能凭借自身能力出人头地,就如同我连月以来始终在努力的一般,而不是待得功成名就,还要给人在背后戳脊梁骨,说我一无是处,全是仰仗着爹爹的势力。”
原庄主不悦道:“这些江湖中人,自己本领不济,也见不得旁人成功。闲来无事,唯有嚼几句舌头,聊以自慰,却来理会作甚?”原翼道:“我不是在意那一类小人。这些耳旁风,谁屑常挂于心?只不过别人不说,不代表事实便不存在。您也不愿自己的儿子犹如一朵最娇弱的花种,经不起半点风霜波折罢?唯有设身处地的在江湖中历练,身经百战,才能真正成熟。何况最隐秘的情报,往往要到最内部来挖。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这个道理,爹,相信您也是明白的。”
原庄主微微冷笑,沉吟半晌,道:“也罢。你这孩子从小不爱练武,偏爱嘴上磨人。练就这一门没半点用处的功夫,爹可懒得跟你耍嘴皮子。好,你倒是说说,给你潜伏数月,到底有何收获?我听说最近有个自号为……什么‘七煞圣君’之类的小子,嚣张得很,闹得翻天覆地,是不是?”
原翼大感惊愕,道:“咦,爹爹,您也听过他的名头?”原庄主道:“废话,你以为爹不出庄门,就活该是个聋子,瞎子?向来牛皮吹得越响,或许它本身正越是不值一提。那小子是借了最近流传火热的‘七煞’为名,是不?祭影教覆灭殆尽,独剩他一人逃出,不过为强弩之末,成得起什么气候?山中无老虎,各地大小猴子蠢蠢欲动。换做是爹,三招两式就打发了这小子上西天。”原翼干笑道:“爹爹,您知道孩儿自小气性高,总不将别人放在眼里,能让我看得上眼的更是没有几个。不过对于七煞圣君,的确是有几分本事,我跟他少有接触,听他话意,是口口声声自称世间至尊,认为整个天下,都是掌控在他手里的……”原庄主打断道:“小儿安敢大放厥词!老夫身为长辈,不便去同他这后生小子动手,没的跌了身价。听你话中之意,同他也是交过手的,可有代咱们原家好生教训他一番,让他再也不敢胡吹大气?”
原翼道:“恰恰相反……几次交手,孩儿都没能讨到半点便宜,确切说来,是给他狠狠教训了一顿才算恰当。我想……孩儿学艺不精,暂时不是他的对手,但……”本想说自己不会就此服输,原庄主听他一言,却是大发雷霆,道:“荒唐!我原家世代没有技不如人的子孙。那般杂碎,你说自己不是对手,还有脸回家来见我?”
李亦杰在旁暗暗苦笑,要说原庄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武林中少林、武当二派向来为泰山北斗,不分高下,而就在不久之前,两位掌门人全在少林寺为七煞圣君先后击杀。再以他造孽之深、荼毒之广,放眼江湖,即是再如何自负之人,又有谁胆敢称七煞圣君为“杂碎”之流?原翼硬着头皮道:“爹,其实孩儿今天回来,不是请求您的宽恕。而是带我的一位朋友,来请您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