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你倒是会作买卖,都是二手货了,怎么又涨了两千?”
“你听着呀!话不是还没说完吗!”
经他一解释我明白了:只收我三万干洗机钱,而且可允许在两年内分次支付。至于其他附属设备及原料均免费赠送。除了前边提到的那些设备,还包括五个上下两层置放衣服的大玻璃门存衣柜、英国原装进口的尚未开封的四氯乙稀四大桶、用来作干洗机电源的大客量三相电表。
“这么说吧:这洗衣房里的所有东西,只要你看用得上,都给你拉走!”
人家办事爽快,我也利索。
老齐立即打电话找来后勤的负责人,与我签定了买卖协议书。后勤的人刚出门,老齐桌上的电话响了。老齐说:“看来小保姆到了…”老齐以为是已到北京站接站的司机打来的。一听不对,来电话的是我老伴,便把话筒交给了我。
老伴说话很急促,气喘嘘嘘,半天说不出一句整话来。
“什么事这么急?你慢慢说嘛!”我也着急了。
我放下电话,没等我把天津家里发生的事对老齐说完,老齐就打电话给接站的司机:“喂!你立即回所里!送杜主任回天津!问什么问!你马上回来!”
桑塔纳2000型轿车在京津高速上飞驰着,我仍嫌慢,恨不得长个翅膀飞回去。
车到医院停车场已是晚上八点钟。
尚未停稳,我已下了车,直奔急症科。
急症观察室里,我老伴站在床前正与一个穿白大挂的医生说话,我家邻居李婶也在身边,都是一脸的焦急。
这位医生是我的朋友。就是前几年用保姆小慧与我开了一个大玩笑的那位医学专家张慧雄。我们本不认识。那年我们都上初中二年级,他在邢台,我在天津。起因是他在《少年文艺》上发表一篇习作。作为文学爱好者,我便给他写了一封信。从此便有书信往来。真正见面是在上大学四年级的时候。有一次我去天津医科大学办事,见到医大学报上有他的署名文章,才知道他已来天津上学,这才第一次见了面,毕业后他留在了天津,便成了我无话不谈的挚交。
我老伴还算机灵,事故发生后立即找了他。
病床上躺着的是谁?大家都预料到了:她就是一心一意想去北京看毛主席的,来自山东的那位小保姆-杨威。
李婶的女婿用摩托带她去火车站途中出了车祸。车行至一个路口,前边突然闯出行人,为了避让,猛一拐弯,车速太快,便将她甩了出去。
众人让开,我走到杨威床前。
只见她头上、胳膊上都裹着纱布。见我来到身边,她想说话,嘴唇动了几下,却说不出来一句话,再看她那惊恐的眼睛早已是热泪横流…
我失声叫道:“杨威呀,我可邻的孩子!叔叔从北京赶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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