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第一眼，张学茂看到的是车厢内有些刺眼的灯光及车厢的一边坐着两位身着白色服装的一男一女。张学茂看看自己全身被三道皮带紧紧地捆在担架床上，就用力挣了挣。
看到张学茂醒来并在那里不断地扭动着身体，这一男一女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将捆绑在张学茂身上的皮带解开。
“醒过来就好！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男的边解皮带上的活扣边问到。张学茂看身上的皮带全都解开，一扭身坐在担架床上，活动着手腕边问道：“我这是在哪里？”“你是在医疗急救中心的直升飞机上。我是随机医生，姓黄。这位是程医生。”张学茂礼貌地同两人握过手后问道：“沟底下的车里面还有一人，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我来帮你问问。
黄医生从机身上取下一只通话器，对着里面说些什么，过了一会工夫，黄医生对张学茂说道：“刚才我请飞机驾驶员问了一下另一架在出事地点上的直升飞机驾驶员，那位驾驶员说已经将汽车内的人救了起来，正在往飞机上抬。”听他这么一说，张学茂才稍微放下心来。
“黄医生，飞机上有同外面联系的电话吗？”张学茂问着黄医生，“有。”黄医生指了指挂在机身一侧挂着的一个通话器。“我可以借用一下吗？”看到黄医生点点头，张学茂拨通了抬爷爷太奶奶家里的电话。
电话是太奶奶接的，张学茂将出车祸的情况简单地说了一遍后，扭过头问黄医生道：“我们将去哪个医院？”“紧急救护中心医院。”“对，就在紧急救护中心医院，我呀，没有问题。好！就这样。”张学茂话音刚落，直升飞机就开始降落了。
待张学茂跳下飞机，一大群医护人员已经迎接在医院楼顶上的停机坪旁。黄医生劝张学茂先下去检查一下身体，但遭到了张学茂的拒绝，他一定要等待着送施文伊的飞机到来。
大约过了五分钟，运载着施文伊的直升飞机也降落下来，几个医护人员走了过去将施文伊连同担架床一起抬了下来，随即被送上一辆小型电动车上。在医护人员带着小跑地护送下，小型电动车向大楼一旁的电梯间开去。
张学茂紧跟着小型电动车小跑着，这时躺在担架床的施文伊双眼紧闭，脸色煞白，一道血污从施文伊的头发处流了下来，在她的脸上留下一道很宽的血迹。
电梯向下到十八层层停了下来，张学茂跟在小型电动车后面跑过两个过道后在一处写着手术室的门前被拦了下来。张学茂张口还准备说自己是被急救者的家属，但站在门口的医院管理员跟本不准备听，只是指了指墙上挂着的规定，要他在外面的坐椅上坐下等待。
张学茂看看规定，无可奈何地找了一坐椅坐了下来。此时他的内心活动是极其地复杂，一方面对施文伊又一次受重伤感到悲痛；另一方面对施文伊突然抢夺汽车方向盘是百思不得其解。施文伊打自遇到车祸受伤之后，一方面看起来像是白痴，而有时的行为又表现的相当的怪异，打手机，说自己听不懂的语言。
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幕，一想到施文伊在抢夺汽车方向盘时那凶残的眼光，张学茂就感到一股凉气从脊梁上升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张学茂感到自己的大脑是一遍混乱。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张学茂感到有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睁开了眼睛一看，原来是太爷爷站在自己的面前。张学茂伸手抓住太爷爷的衣襟，将头埋在太爷爷的身上。
“出了什么事情？”听太爷爷问自己，张学茂这才痛苦的说“真没有想到，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真怎么样了？”张才儒看张学茂说话吞吞吐吐地，一急就用力摇着张学茂的双肩。“您坐下，我慢慢同您讲。”待太爷爷在自己身边坐下后，张学茂才有气无力地将所发生的事情按照时间的顺序一一讲给太爷爷听。
正说着说着，只见太奶奶气喘呼呼地走了进来。她走到张学茂身旁，上下看看后问到：“没有伤到那里吧？”“太奶奶，我还好，只是施文伊受了重伤。”“她人在那里？”“正在里面抢救。”看着老伴焦急的样子，太爷爷说道：“现在急也没有什么用，坐下来听听学茂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听老伴这么一说，太奶奶这才拍着胸口坐了下来。
张学茂看看太奶奶，说起了事情的发生经过。当张学茂将情况原原本本地讲完，三个人正陷于沉思默想的时候，手术间过道的门口出来两个头戴手术帽，脸上戴着口罩的医生。
其中一个喊道：“谁是施文伊的家属？”听到喊声，三人全都站起身来，张学茂则是一路小跑着赶了过去。“我就是。”张学茂指了指自己，说着，太爷爷太奶奶也赶了过来。“你们三人都是家属？”医生问道，三人一着头。“情况是这样，这名叫施文伊的患者在送进医院之前已经死亡，我们在手术台上用尽了所有的办法，都未能从新恢复她的生命，我很遗憾地通知你们，施文伊已经完全死亡。”看着张学茂无力地垂下头，医生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转身进了手术室走廊大门。
听到施文伊已经死亡的消息，张学茂感到自己的大脑轰的一下，只是感动自己头脑里是一遍空白。直到太爷爷推了自己一把，才看到有两位交通警察站在面前。
“你就是张学茂？”一名警察问道，张学茂点了点头，“我们接到在车祸现场进行勘查警官发来的通知，希望你同我们一起到交警事故处理中心去一趟，以配合我们进一步了解事故发生的原因。”“现在就去？”“对，请跟我们走。”张学茂回头看看太爷爷，看到太爷爷对自己点点头，就拿上放在倚子上的外衣，跟随警察向外走去。
十
在交通警察事故处理中心的一间办公室里，张学茂面对着两位交通警察的询问是一一回答着，但随着交通警察更深一步的提问，张学茂感到事情开始变得不简单了。
“你说死者生前已经因为车祸受伤而成为智力低能的人，那她为什么会在地势险要的公路旁强夺汽车方向盘？”一位警察带着冷笑问到。“这我那里知道。”张学茂此刻才明白，交通警察并不相信自己所说的一切，而是怀疑自己有意制造了这起车祸。一想到这里，张学茂真感到自己是有嘴都说不清了。他低着头用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突然他抬起头吼叫着“我真的说不清这到底是为什么。”
两位交通警察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人对张学茂说：“今天的询问就到这里，在这起事故的调查结果没有出来之前，你将被禁止出国，并随时接受我们的传讯，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调查。”张学茂听交通警察这么一说，点了点头。一位交通警察让张学茂在询问记录上签过字后，示意张学茂可以走了。
回到公寓后，张学茂首先想到要给太爷爷打个电话。太爷爷问起了交通警察询问的事情，张学茂说着说着眼眶内充满了泪水，声音也变的有些沙哑，“他们既然还怀疑车祸是我有意制造的，而我也解释不清楚施文伊会突然出现这一举动，您看我这怎么办？”张学茂哽咽着向太爷爷讨教办法。“你先静下心好好地休息一下，至于说交通警察对你产生怀疑，这也是正常地，只要你身子正就不怕影子斜，没有事情交通警察是绝对不会诬陷你的，另外我和你太奶奶都相信你。”太爷爷在电话里大声地说着，屏幕上的头像显示出太爷爷听重孙这么一说，也有些激动。
挂上了太爷爷的电话，张学茂猛然想到自己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应该同黄大龙他们联系一下。但是同黄大龙至今还没有直接打电话联系过，不过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张学茂查出黄大龙过去留下的一个紧急联系电话号码，电话是一位女同志接的，张学茂对她说自己有要事急着找到黄大龙，根据接电话的女同志的要求报上了自己的身份，随后按她的要求挂上电话并在旁边等候着回话。
没过两分钟，黄大龙就回了电话，张学茂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黄大龙听完张学茂的诉说后，叫张学茂放下心，并安慰他说自己将关注这个事故的调查。听黄大龙这样一讲，张学茂这才放下心来。挂上电话，张学茂想着要不是你黄大龙要我按照施文伊的要求去美国，施文伊怎么会遇到这次车祸。只要自己不去，施文伊肯定也不会去的。正想到这里，张学茂突然感到小腿的踝关节一阵疼痛，在试试走上几步，马上感到行动已经不便，张学茂估计自己是在跳车时拉伤了肌肉，心想或许睡上一晚上，也许就会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