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愕然瞠目,“去上玄殿做什么?”
“有人要见你。”道士说道。
眼见南风还想问,孙职事拉着他走向一旁的水槽,“莫要多问,赶快把手洗了,跟灵康法师走。”
南风自水槽洗了手,自衣服上擦了擦,迈步跟上了已经走向东门的灵康子。
孙职事自后面追了上来,把一顶帽子扣在了南风的头上,南风不喜欢戴帽子,熟了之后就没戴过。
这顶帽子不是南风的,有点大,遮眼,南风把帽子往后扶了扶,跟着灵康子出了东门。
东门有通往阳坡的山路,这条路南风赶车走过好多次,半柱香就能去到阳坡,他得趁机想想上玄殿的人找他干什么。
他刚想出言发问,灵康子先开了口,“你最近可做过什么坏事?”
南风尚未回答,灵康子就摇头否定了自己的问题,“不对,便是做了坏事,也该由律察殿处置才是。”
灵康子一说,南风心里有数了,灵康子也是糊涂的。
既然灵康子不明原委,他就只能自己猜测,上玄殿是紫气真人居住生活的场所,那里的人他连见都没见过,根本就不会发生交集,对方找他只能是为了之前的事情,要么是他杜撰的那个口信,要么就跟天元子有关。
他当初杜撰的‘东城客栈有条黑狗’也并非信口开河,当日天元子带着他自那个客栈里找到了一片龟甲,太清宗如果根据他的口信派人去到那里,一定会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他们能够根据现场留下的线索查出店主一家是被龙云子授意官府杀掉的,加上龙云子那段时间正打着天书的旗号在开玉清法会,太清宗就会猜到藏在客栈里的是天书,而且天书已经被龙云子给拿走了。
如此一来,黑锅就让倒霉的龙云子给背了,他就撇清了,太清宗的人会认为他的口信无误,只是己方去晚了,东西被别人拿走了。
如果真是因为这件事情,上玄殿的人这次喊他过去就是询问一些细节,很容易就能糊弄过去。
他最担心的是另外一种可能,如果上玄殿的人找他过去是为了追问天元子的事情,那就危险了,因为他跟天成子说的是只见过天元子一面,而事实上他跟天元子相处了半个多月,虽然多数时候天元子都坐在车里,但住店打尖时二人是在一起的,万一太清宗的人发现了这一点,就知道他之前撒了谎。
想到此处,南风开始紧张,如果真是第二种情况,那就不好处理了,很难将这个谎撒圆了。
就在南风急思对策时,灵康子再度开口,“南风,你认不认得天启真人?”
“见过一面。”南风答道,天启子就是当日斩杀水怪的那个矮个子道人。
“他找你做什么?”灵康子也很疑惑。
“不知道啊。”南风随口敷衍。
一个紫气真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召见一个杂役,此事令灵康子很是好奇,随后又问了些在哪里见过,以及南风的出身来历等问题,南风既要敷衍灵康子,又要想办法圆谎,一心二用,直到来到目的地,也没想出应对之策。
这里并不是上玄殿的议事殿堂,而是一处位于阳坡偏东位置的独立院落。二人到来的时候,天成子就站在门口。
“灵康,你先回去,此事不要对他人说起。”天成子冲灵康子交代。
“是,师叔。”灵康子躬身应是,转身离去。
“你随我来。”天成子迈步先行。
南风跟着天成子进了门,他此时非常紧张,无心旁顾院内事物,天成子的语气和表情都很严肃,这说明他们接下来很可能会对他进行严厉的审问和盘查。
这处院落也有前后院,穿过弄堂来到后院,天成子推开了正屋的房门,南风抬头看去,只见房间里坐了很多人,至少也有八九个,老道居多,还有几个中年道人。
“进去。”天成子说道。
南风忐忑迈步,低头进屋。
身后传来了关门的声音,“我去门外守着。”
“天成师弟,你也留下。”其中一个老道沉声说道。
天成子应声进门,转身关上了房门。
房间正北有一张供桌,桌上摆着香炉等物,北墙上挂着太清祖师的画像,桌子两侧有两个座位,此时这两个座位都是空的,房内的众人都坐在供桌南面左右两侧的座椅上。
天成子自末位坐下,其他人估计都是居山以上修为的紫气真人,只有他不是。
南风低头站在门口,紧张之下额头见汗,甚至忘了冲众人行礼。
房中很安静,静的怕人,很长一段时间没人说话,南风也不敢抬头,不知众人都是什么表情。
最终还是有人开了口,“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当如实回答。”
南风微微抬头,发现说话的正是先前见过的天启子。
“好。”南风紧张点头。
“你认不认识天元子?”天启子问道。
南风没有立刻答话,紧张之下他脑子反应变慢,他在想该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