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这儿不由得眉头一皱:“后来呢?工头离奇死了,胡老爷没就没报官?”
“报官?”王晓乐的眼睛瞪得溜圆:“报官有用么?官府敢管么?那肯定不是人能干出来的。”
后来,胡老爷也无计可施了,干脆去找了那个玄月先生。那个先生想了好半天,最后才咬牙说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再等,让那些顾工该吃吃、该喝喝、该睡觉睡觉,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不管对方是鬼是妖,既然吃了人,那就肯定还会再出来。
胡老爷想了半天,大张旗?地在坟地那儿做了一场法事,还特意从一个地缝里揪出来一条好几尺长的大黑蛇,说是黑蛇成精吃了那个工头。
我反问道:“那些雇工就信了?”
“怎么不信?”王晓乐道:“早些年就有人说过,看见一条大黑蛇跟一只鹅那么大的野鸡在这地头上打架,后来,黑蛇打赢了就钻进了地里。那些人才觉得这地方是风水宝地。至于将军解甲的说法,那是当地人看谁家也没发迹,找了风水先生,看坟地,才得出这么个事儿。”
我点了点头道:“你继续往下说!”
王晓乐继续说道:
“那些雇工虽然害怕,但是胡老爷给的条件太优厚了。他们就安心住下了,好吃好喝地住了十几天之后,终于又出事儿了。
一个雇工睡到半夜之后,就像是被鬼磨了一样,说什么都要出去透透气,工棚里的人拦都拦不住,就只能由着他去了。那人出去之后,一路往北走,一直走到一个有天井的地方才停了下来;就像是在等什么人似的,直挺挺地在井口边上跪了好大一会儿,最后一步一步挪着爬进了井口里。他掉下去后,悄悄跟在他后面的人全都听见井里冒出来咕噜咕噜的一阵水响。再往后就没了动静。”
我听到这里不由得反问一句:“那人掉天井里就没出来?”
我知道,王晓乐说的那个天井,不是什么建筑上的东西,而是说一种天然形成的水井。这种东西很少见,却不是没有。而且一个荒山野岭的地方出现天井,也未必就是什么好兆头。
那些所谓的天井,大多数都跟山中精怪有关。要么是精怪为了积攒功德,弄出来供人饮水解渴的地方;要么就是为了吃人,故意留下的东西。
王晓乐神秘兮兮地道:“当然没出来!你还指望他能自己跳出来不成?后来,玄月道长特意牵了一头牛,把他拴在了天井边上。
那牛到了离着天井好几丈的地方。就说什么都不走了,一个劲儿地刨地,叫得可惨啦!后来,还是好几个壮汉硬给弄过去的。那牛到了天井边上就往地上一跪。流着眼泪使劲地磕头,把犄角都磕断了。就算那样,它也没跑了哇!最后,像是耗子似的,一头钻进了还没它身子粗的天井里。
看见的人都说,那天井吞牛的时候,就像是蛇吞鸡蛋似的,牛脑袋塞进井口之后,天井口一下子就张大了好些,把牛吸住了,一点点给咽了下去,那牛后腿还一个劲儿往天上蹬呢,也不知道是要跑,还是要往里钻。
看见的人全都吓坏了,但是胡老爷却偏偏下了封口令,让他们谁也不许往外说。还对那些雇工说,晚上出去的那个人不爱干了,自己回家去了。
胡老爷稳住了那些个雇工之后,隔几天就悄悄往天井里送一头牛,那以后倒也没再出过事儿。胡老爷请来的那个玄月道长也改了书院的图纸,把书院又给扩大了一半,硬是把那个天井给圈进了书院。”
“哦?”我惊讶道:“你说的天井是在哪儿?我怎么没看见?”
“哪能随便让你看见呢?”王晓乐得意地指了指书院角落里的一间屋子:“看见没,天井就在那间屋子里。你推门进去就能看见。那间屋子除了山长,谁都不让进。”
我反问道:“你进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