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刻后,严善接到手下再次报来的双方伤亡统计时,双手终是忍不住有些颤抖。长久以来,他相信自己的眼睛如同相信自己领兵的才能一般,从不怀疑。可见到:“我方共亡两千六百,伤五千,敌亡五百,受伤约一千,然其只要有余气尚在,便是用牙齿战斗,亦不会退下,我军士气正在下跌……”,他忍不住伸手用力擦了擦自己眼睛,再细看发现所有字迹都没变,眼睛却一阵疼痛。
此时,他脑中闪过一个清晰的念头——“看来此次撞正铁板,‘安平侯’果真名不虚传……”
便是到得现在,他依旧不相信自己会输得很惨,直到大地一阵轻轻的颤抖,随后更是有规律的渐渐加剧,不过一刻左右,便闻得前阵此起彼伏的一阵惊呼、惨叫声传来。
惊诧不已的严善在一刻后得到回报细述,清楚敌方阵中冲出三千左右人马皆着重甲的骑兵,势如破竹地直接向中军帅旗冲来,挡者披靡时,他脑中“轰”然一响,耳鸣不绝,眼前金星闪冒,惨呼一声“吾命休矣!”
便从马上摔落于地,直让左右一阵抢救。
“败了?”
幽幽睁开眼,听得那马蹄踏地响声更清楚,大地的颤抖亦更为明显后,严善惨笑一声,幽幽叹问左右道。
“将军,敌势难挡,还是速作决断,属下以为先撤退避其锋芒为妙!”
自有副将急急禀道。
“哈哈!撤退?吾出发前便已立军令状,不胜不归!这般败阵回去还不是一个‘死’字?索性鱼死网破,与他刘子扬拼了!便是败阵被杀,亦算得战死沙场,成吾武将宿命!”
逢得败势已定时候,严善反而脑中瞬间清明,他推开亲兵的搀扶,再上马大声道:“传令全军不得后退,督战队戒备,有退者尽数斩杀!帅旗不动,吾便要所有将士都知道,他们的主帅依旧还在!”
……
事实证明,严善醒悟得迟了些,不过片刻后,便见到典韦和赵明两人一前一后,身先士卒地向帅旗冲来,其后面只距离几个马身的便是重甲骑兵锥形冲击阵,如同一把锋利的尖刀,狠狠将挡在面前的严善军阵破开,然后再切碎。
“哈哈!严善小儿,你算得带种男儿,竟然不逃?看吾赵明取汝狗头!”
赵明远远望见乱成一团戒备的只有百人亲卫环卫的严善,提醒典韦一声,再将面前一个敌将刺落马下,放声大笑喝道。
“哪里?那个脸上没长胡须的便是?嘿嘿!俺的镔铁双戟可是从未尝过敌军主帅鲜血味道,严善是吧?就你了!反正子扬说过生死不论!”
正杀得性起的典韦听得赵明所语,得空将脸色青白交加的严善窥个分明,手上不停,口中大声笑道。
然后典韦和赵明两个便各自猛然发力,皆要抢这头功……
“当!”
一柄寒铁枪头迅疾的点到一支短戟上,虽然瞬间被巨大的反震力弹开,却依然使那支短戟方向稍偏,让惊出一身冷汗的严善险险避过。
“子清!你挡我作什么?莫非想争功不成!”
典韦怒视着赵明问道,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好生教训教训他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