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还差两刻钟，岑国璋一身戎装就来到南大街。</p>
街上一个人都没有，两边的店铺都是门窗紧闭，就算平时没事爱窜来窜去的野猫野狗，似乎也察觉到空气里弥漫的杀气和危险，躲在某个角落里不敢出来。</p>
常无相扛着一张椅子跟在后面。</p>
到了位置，岑国璋点了点头，常无相把椅子放在地上，转身就走，钻进某条小巷子不见了。</p>
岑国璋施施然坐下，大声道：“我来了！”</p>
等了一会，街面上除了他，没有其他人。</p>
“不敢露面？再不来我就走了。府衙里一堆的事情，可没有功夫跟你在这里瞎闹。”</p>
“等等！”旁边一个店铺里，慢慢走出两人来。</p>
朱焕华走在前面，精神萎靡，但看上去没有哪里受伤。后面紧贴着一人，穿着黑色紧身衣，右手拿着一把刀，架在朱焕华的脖子上。</p>
“师哥，没事吧。”</p>
“没事。唉，是我拖累你了。”朱焕华垂头丧气地说道。</p>
“师哥，下回你可要长点心，不要再这样孟浪了。”岑国璋笑呵呵地说道，“好了，我现在在这里，把我师哥放开吧。”</p>
“岑大人，南城城门还没打开啊。”黑衣人厉声说道。</p>
“你还真以为我会开南城门？”岑国璋说了一句，突然想起什么，“你是守备营千总汤有望。”</p>
黑衣人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才嘶哑着嗓子说道：“大人好记性，才听我说过几次话，就记得小的。”</p>
“好说。”</p>
“大人，你把南城门打开，我就放了朱大人。”</p>
“一言为定。”</p>
朱焕华厉声喊道：“益之，你可不要糊涂啊。这城门千万开不得。”</p>
汤有望用刀柄狠狠敲了朱焕华的头，“朱大人，现在轮不到你说话！快开！不然我就一刀捅死他。”</p>
他尖着嗓子大声叫道，声音发颤，满是恐惧。</p>
“既然你说要开城门，那就开呗。人杰，开南城门，记得连瓮城门也开了。”</p>
罗人杰站在十几丈外的街边上，接到岑国璋的命令，沉声道：“遵令！”</p>
说罢，他翻身上马，哒哒地向南城门跑去，到了南城翁城门口，大声道：“岑大人有令，开城门！”</p>
声音落下没多久，只听到嘎吱的声音，瓮城的内门被打开。接着，更加刺耳的声音响起，南城那扇铜钉大门，也被徐徐推开。</p>
“益之，你糊涂啊！怎么能开城门！”朱焕华跳着脚叫道，“快关上，快点关上！不能因为我一个人的小命，让江州十万军民跟着一块遭殃。”</p>
叫到后面，他的脸上已经满是泪水。</p>
汤有望看着远处徐徐打开的城门，透过瓮城和城楼的门洞，隐隐约约看到城外密密麻麻的叛军。</p>
在这一刻，他激动得浑身颤抖，手里的刀也从朱焕华的脖子上垂了下去，贴在胸口上。</p>
自己居然赚开了城门，到时候十万大军杀入，江州城唾手可得。自己居功甚伟，当为首功。乐王会奖励自己什么？</p>
官位，肯定是的，至少是江州知府。不，这个官职太小了，必须是豫章藩台！</p>
钱，黄金白银，对！我要五千两黄金，五万两银子，还要一座大大的宅子。对，就要洪州城里占地数百亩的启园。</p>
美女，对，我还要美女。听说乐王府里有上百位从各地搜罗的美女，专门用来犒赏有功之臣。我是大功臣，我要最漂亮的美女，而且要十个！</p>
跟已经胡思乱想，想入非非的汤有望不同。石万虎惊喜地站了起来，激动得身子都在微微颤抖。</p>
“什么！江州城南门打开了？”</p>
他跟梁定烈对视一眼，难道我们遇到了一个憨憨？</p>
带着梁定烈等人，石万虎匆匆赶到南城门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