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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客气，大家都是自己人。你范大友还是我们调查处编外人员，在我们机要室里留的有立功档案。”</p>
范大友脸色微红，连连摆手，“小小功劳，不足挂齿。”</p>
“范兄是重情重义之人，听说还找人打听韩家五小姐的下落。果真是一夜夫妻百日恩啊。”</p>
范大友脸色一变，喏喏地答道：“实在看她可怜，想拉她一把。”</p>
“她是谋逆重犯的家眷，被免于充入教坊司，只是流配琼崖岛，还是我家大人联合其他大人，一起求情的结果。可惜啊，韩尚书一家子，上上下下四五十口人，渡海时遇到风暴。这样也好，一家人整整齐齐的。”</p>
范大友忍不住打了个寒战。</p>
这时，有报童走上楼来，叫卖道：“卖报，卖报！有《京华时报》，《薛三甲泰西漫游记》，著名作家破贼校尉最新力作！今天这一章，讲得是与罗刹国女王缠绵之事。金发碧眼泰西艳女王，为何情迷华夏小硬汉。绝对金发碧眼，不是瞎眼的闭眼啊！”</p>
卖了几份后，报童又拿出另外一份报纸，“《江宁时报》，悲惨世界之阜宁盐户，马三撇子一家的故事，真是看着伤心，闻着落泪。不看不知道，一看才知道这盐官盐商...”</p>
这时酒楼里有人起哄道：“都他娘的不是好东西！”</p>
“有《明理报》？”有酒客问道。</p>
“有！《明理报》正弘六年十一月第三刊，《泰西大国之崛起》第三篇，今儿讲得是尼德兰，还有兰学大讲解。海图生最新力作！要想跟泰西人做生意，发西洋财，必看之文章啊！”</p>
这报童十四五岁，长得机灵，嘴巴更是像被调教过的，一套接着一套。</p>
“有《文报》吗？”</p>
“有！当今文圣博翰公最新力作！还有文学次圣典林公的和诗。两位当世文圣一并出手，日耀月辉，百年难得的盛事！”</p>
杨金水轻笑了一声，“当世双圣，文圣次圣！”</p>
“杨兄，这过于吹嘘了。”范大友讪讪地说道。</p>
他曾经听妹夫老爷私下说起过，还很愤然地骂博翰公和典林公是两个臭不要脸的。</p>
“可是有人就是喜欢这样的吹捧。你知道我家大人要如此吹捧那两位吗？”</p>
范大友摇了摇头，随即眼珠子乱转，像是猜出什么来，只是不敢说出来。</p>
他听黄彦章说过，博翰公和典林公以前跟昱明公关系莫逆。后来昱明公出京历任地方，关系有些淡，但还算不错。</p>
后来不知为何，有几份新冒出来的小报，把昱明公吹捧成本朝百年第一文学大家。这引起了博翰公和典林公的不满，甚至还写信问昱明公，是不是他那个贪财好利的关门弟子，为博取老师欢心，故意如此吹捧的。</p>
其实有心人都知道，这是有人在捧杀。偏偏聪慧的博翰公和典林公看不出来。于是昱明公跟他们的关系就淡了。</p>
今年开始，明社有关的各大报社，开始往死里吹捧博翰公和典林公，直接把两人吹成当朝文圣和次圣。</p>
弥补两者关系？不大像。范大友一直没想明白，今天听杨金水这么一说，反倒明白什么了。</p>
“范兄，你送完消息后，还要去哪里？”</p>
“杨兄，为了掩人耳目，我这次南下是去苏南采办一些丝绸织物。我妹夫老爷明年要过四十大寿，我妹子想给他做一身上好的朝服。”</p>
“去苏南？那正好啊。”看到杨金水笑眯眯的样子，范大友觉得有些不妙。</p>
“范兄，长林侯你认识吗？”</p>
“他去年过四十二岁大寿，我跟着妹夫老爷去过。”</p>
“那你见过长林侯夫人？”</p>
“我去接妹子时见过一面。”</p>
“前月，她回到了长林侯在苏南的老宅院。我知道，黄大人夫妇长袖善舞，黄大人跟长林侯相处不错，黄夫人更是与长林侯夫人有金兰之好。既然范兄到了苏南，为何不代表你家夫人，去长林侯府拜访一二？”</p>
范大友都要哭出声来，想严词拒绝，可是一看到杨金水的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他又没得勇气了，好半天才喃喃地说道：“听说长林侯夫人，只好女色。”</p>
“错了，长林侯夫人是位巾帼英雄，她要的是征服感。要不征服别人，要不被人征服。范兄，发挥你的长处，去征服她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