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很让人难以置信,但当众人冷静下来,仔细思考后,都觉得乔永真所说的事情很可能是真的。
陈家和祝家关系友好,这一点老资历的世家都是知晓的,在场也不乏这种世家的人,很快就有人道出陈、祝两家历来亲厚。
还有一些和陈颍同年在开封考院试的学子,也纷纷说起当时的事情,陈颍到祝家登门拜访,祝老爷子还亲自陪同陈颍道衙门给陈颍撑腰,不少人都是看到了的。
如此想来,陈颍隐藏行踪前往嵩阳书院,德高望重的祝泽泉帮他遮掩也很符合逻辑。
只是……,祝家大小姐扮作男子混入书院之中,还和一个男人在一个屋子里住了近两个月,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
“要说知川公帮陈公子隐瞒行踪我还能够相信,长辈对看好的晚辈亲厚宽容些也是有的。
但说祝家大小姐会做出那样离经叛道的事,绝对不可能。”
“是啊,祝家乃是书香门第,祝老更是文坛泰斗,最重礼教,他老的孙女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不知耻的事情,这是污蔑。”
“也不一定罢。你们想想,祝家和陈家搞的那个《青岚文集》,其作者青岚居士可就是祝老的孙女,祝家都亲自承认了的。
将女子闺阁之作流传于外,这本就是离经叛道之事,焉知她就不会做出更加败坏礼教之事。”
……
在场的人从刚听到时的震惊、错愕,难以置信,到慢慢相信乔永真所说,并举证帮着完善乔永真话里的逻辑。
这些都被陈颍一字不落的听在耳中,哂笑于心。
当初在发行《青岚文集》前,陈颍可谓是做足了准备工作,以保证《青岚文集》面世后能在世俗舆论的洪流中保全。
这些准备工作里正好就有关于祝梦岚偷跑去嵩阳书院的。
陈颍知道,《青岚文集》一经面试肯定会饱受那些“卫道士”的攻诘,而《青岚文集》名义上的主人祝梦岚必然是“卫道士”们的头号目标。
若是让他们查到祝梦岚女扮男装进书院的事情,大加攻击,《青岚文集》必然会毁于一旦。所以陈颍早早就处理好了手尾。
“诸位都是饱读之士,是大夏的栋梁之材,却一个个听风就是雨。
这般容易被人误导、哄骗,毫无依据就妄作评判,毁伤女子清白,我很失望。”
陈颍缓缓摇头叹息,声音不大,却极具穿透力,好似利箭扎在。众人心头。
“乔永真方才之言,真真假假,不可尽信。
首先,我承认我还的确是请了祝老爷子帮我隐瞒了行踪。相信在场很多人都知道,我当时在开封参加院试时,有人意图踩着我扬名。
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
听到陈颍的话,很多人惭愧地低下了头,也有些人沉吟静思。
陈颍继续道:“当时我早就计划好了,要在院试之后去游学增长阅历。担心再遇到不开眼的人想拿我当踏脚石,这才请祝老爷子帮我遮掩一二。
到了嵩阳书院我的确和一个名叫朱岚的人同住,但朱岚此人乃是男子,而非乔永真无凭无据胡乱诬陷的那般。”
“强词夺理,你说他是男的就是男的吗?”乔永真驳斥道,“可不止我一人看到,那朱岚神秘、孤僻,见到同窗都保持三尺开外,生怕被人触碰到,怎么看都像是女人罢?”
陈颍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我说了,无凭无据不要以你的妄想污人清白。
朱岚患有绝症,这种病会通过口津、血液传染给他人,所以朱岚才会时刻与人保持距离。”
乔永真冷笑道:“编的真是生动啊,那你如何解释你和朱岚颇为亲密呢,你不是说他患有会传染的绝症吗?”
陈颍道:“你也不用在这儿故意误导大家,刚才我说了,朱岚的病是通过口水、血液传染的。我不信你没注意到,我和朱岚两人说话时,从来都没有看着对方。”
不等乔永真反驳,陈颍接着说道:“朱岚孤冷的性子也是缘于他这病。
另外,在朱岚失踪之后,我特意去查过,然后才知道朱岚得了绝症时日无多,这才到嵩阳书院求了程院长允许他在书院学习一段时间。
因为考进嵩阳书院读书是朱岚曾经的梦想。”
陈颍也不怕有人闲得蛋疼去查,为这事他可是欠下了程恪一个人情,还有朱岚的身份,陈颍也找了一户朱姓的农户,化虚为实,就算有人去查,也只会得到确有朱岚此人,已经病死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