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答应呢,刚回国一堆事情要忙,烦。”
展熠揉揉太阳穴,突然笑出声来,“还是和高中同学亲近,展公子这称呼多久没听到了。”
“为什么那样叫你?”
“呃……”展熠回想了下,“好像是那会有个古装剧热播,我长得像里边的男主角,别人都叫他李公子,然后同学就给我起了个展公子的绰号。”
“很多同学都这样叫你?”
“对啊!怎么了?”
展熠觉得秦屿有点儿奇怪,他摇摇头,说没什么。
程洛南路上堵车来晚了,坐下后先自罚了一杯酒。
“不好意思啊!我五点钟就从公司出发了,实在没想到今天路况这么糟糕。”
“看在你那么有诚心的份上,就不跟你计较了。”展熠和他碰下杯子,问:“又交新女朋友了吗?”
“没有,就和一个小模特随便聊着玩玩。”
秦可然听到这话抬起头,很鄙视地吐出两个字,“渣男。”
“哎,你个小丫头,敢这么跟我说话?”
程洛南警告地瞪她,展熠却护着秦可然,“你少威胁然然,我们可不怕你。”
有撑腰的,秦可然的底气都增添许多。
秦屿在饭局上从来都是话最少的那个人,他静静看着手机,目光紧盯着日期,距离周日仅仅还有三天了。
—
相亲的前一晚,闻秋失眠了,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她给谢宁璐这个夜猫子发消息,她很坦然地回复她,睡不着就别睡了,起来打两把游戏先嗨了再说。
闻秋点进游戏里大杀特杀,没用半小时瞌睡虫就来了,闭上眼就睡着了。
等再睁开眼,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九点,距离约定好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
匆匆忙忙地起床,闻秋冲出去后问她妈妈怎么也没叫她,徐琳靠在门框上,气定神闲地剥着橘子,“我不是想着你多睡会儿气色好嘛!反正又不晚。”
闻秋没空和她说话,立刻洗漱、化妆、换衣服。
看她如此重视这场相亲,徐琳感觉哪里有说不出的不对劲。
以前她跟她提过这方面的事情,她还义愤填膺地跟她说什么现在是开放社会,崇尚自由恋爱,这样一看,她也没有多抵触啊。
闻秋最终还是没有穿谢宁璐为她挑选的那条裙子,她想以自己最真实的样子去见秦屿,平常怎样就是怎样。
比约定时间提前十分钟来到咖啡厅,站在门外,闻秋紧张得心脏“扑通扑通”狂跳,都要抑制不住。
拎着包的手指似乎都在隐隐发抖,她想过自己会紧张,却不知道能到达如此地步。
用力深呼吸数次,闻秋拉开门走进去,冰凉的冷风迎面袭来,吹得人措手不及。
凉爽缓解燥热的同时也压下紧张。
目光在咖啡厅内环视一周,闻秋终于看见临窗而坐的他。
秦屿身着黑色西装内搭白衬衫,成熟稳重,与曾经的少年形象相去甚远。
有些人遇见已经是人生的上上签了。
在她平平无奇的青春里,他是唯一的一抹亮色。
能够与之相识,或许就该感激。
闻秋眼眶有点儿湿润,她忽然想起有次在图书馆,她一进去就看见坐在窗边的他,金色阳光洒在白球衣上,耀眼而明亮。
她抱着书本,装作无意经过同他打了声招呼,说:“你也在啊!好巧。”
他不知道,为了这一句话,她下了多大的决心,费了多少自以为是的心机,铺垫了多少前情,才能看似平静而坦然地出声。
往事如同电影般一帧一幕地在眼前播放,或美好或酸涩的记忆,都成了再也回不去的曾经。
来到他的面前,闻秋规规矩矩坐好,笑着开口打一声招呼,服务生过来询问她要喝什么,闻秋点了杯拿铁。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她闲聊似的询问。
“刚到不久。”
事实是他担心她会比他先到,特意提前半小时过来。
定定地打量面前的女孩,她穿着简单的藕粉色裙子,长发柔柔垂落在双肩,只化了一层淡淡的妆,看起来却格外让人惊艳。
服务生将闻秋的咖啡端上来,她轻抿一口,就听对面的他低沉开口道:“因为知道是你,我才来参加这场相亲。”
一丝喜悦从闻秋的心底涌上来,还未等她高兴太久,又听他开门见山地说:“我觉得你很适合结婚,可以考虑下嫁给我。”
闻秋挂在唇角的笑容瞬间僵硬。
那一瞬间,世界犹如天崩地裂,她的大脑嗡嗡作响,像是飞进去无数次蜜蜂。
眼前的模样与曾经的少年形象重叠,那个时候的闻秋恐怕怎么也不可能想到,秦屿有天竟然会对她说“嫁给我”,尽管她也非常震惊,他竟然想和她结婚,在之前的相处里,她丝毫没有感觉到他们之间有产生一点点暧昧和火花。
像是咬到一口表皮发涩的苹果,入口微苦,仔细尝来却又是甜的。
闻秋不可否认,她的本能反应是愉悦。
垂在腿上的手紧紧攥着,她盯着他深邃的双眸,无声询问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秦屿迎上她的视线,“我做事向来喜欢单刀直入。”
“可………我们都还没有聊天………”
其实她真正想说的是,哪怕要开始,也应该先从恋爱开始,怎么直接跳过了这个步骤呢?
秦屿是直男思想,他觉得谈恋爱的最终目的是为了结婚,所以在最开始就表达出自己的主旨思想,给对方吃一颗定心丸,让她知道他是带着诚意而来,并不一定非要立刻结婚,但闻秋却误会了他的意思。
“我认为我们两个人已经足够了解对方,如果没有,那我可以向你做一个正式的自我介绍。”
“嗯。”她的确想听一下他会怎样介绍自己。
“我今年二十三岁,双子座,清大计算机系毕业,家庭成员算上我有五位,目前工作是秦氏集团总裁,负责旗下所有产业的运营,年收入大概在十位数往上,婚后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会完全尊重你,还有什么想要了解的吗?”
闻秋听完这一番介绍已经被碾压得说不出话了,如果她礼尚往来,该怎么讲自己的收入,连人家的零头都达不到。
她无措地低头看着桌下,仍是有一种做梦般的不真实感。
哪怕是买彩票中了五百万,起码也在买的时候做好了心理准备,有过美好的设想,而她现在突然得完全没有预料,像是从天而降一块大饼,把她整个人都砸懵了。
“我能知道为什么是我吗?”
看着他的眼睛,她目光坚定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