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斯塔夫赞许地点点头，然后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p>
比拉克姆重新下楼，礼貌性地问道：</p>
“陆凡先生，我们何时动身前往炼金工房废墟。”</p>
“随时可以。”</p>
陆凡三人从旅店出发时，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p>
于是，在稍作休息后，比拉克姆和陆凡一同动身前往废墟。</p>
在经过炼金工房门口的长廊时，陆凡注意到了一个之前进门时没有注意过的细节。</p>
在长廊的进门左手边不远处，有一扇厚重的铁门。</p>
铁门上的铁板，采用特殊的工艺制程，看起来比一般的铁板都要更加坚固。</p>
在铁门的四周，也分别被钉上了大量的铆钉。</p>
两扇铁门严丝合缝，宛如密不透风的石板。</p>
在铁门的外侧把手处，拴着三道厚重的铁链子，每条铁链子上还挂着一口巨大的合金锁。</p>
看到这三条铁链，陆凡想起师徒俩在刚刚的对话。</p>
难道这里是古斯塔夫的研究室？</p>
研究归研究，你搞这么厚重的铁门干什么，还挂着这么三道锁。</p>
似乎看出陆凡狐疑的眼神，比拉克姆赶紧笑着解释道：</p>
“哦，这是老师以前的研究室，不过现在老师年事已高，渐渐这间研究室弃之不用了。</p>
但是里面有很多珍贵的炼金样本和成品，是老师职业生涯的心血。</p>
陆凡先生您也知道，同行相轻这个道理，我们炼金术师行业，同样也逃不过这个规律。</p>
之前这间研究室就发生过盗窃事件……”</p>
说罢，比拉克姆指了指铁门门口地上的几处深重的划痕。</p>
“虽然那次袭击没有得逞，但是老师从那儿开始，就嘱托我每日都要检查研究室的门锁禁制。</p>
这里面，老师也已经好多年没进去过了，估计东西都蒙上灰尘，生锈破旧到没法用了呢。”</p>
陆凡点点头，便把目光从铁门上挪开。</p>
然而，刚向前走了没几步，忽然，身后的铁门处传来轻微的敲打声。</p>
砰！</p>
砰！</p>
砰！</p>
虽然因为铁门过于厚重，导致这股敲打的闷响，几乎在嘈杂的环境中可以忽略不计。</p>
但是陆凡因为自己那得天独厚的冒险家听觉和直觉，还是准确而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声音。</p>
陆凡下意识地转头，发现奥菲丽亚似乎也听到了这个声音，她的脸上充满狐疑和不安，开口说道：</p>
“主人，那里果然……”</p>
陆凡对她做了一个“噓”的手势，示意她暂时不要声张。</p>
“怎么了？”</p>
比拉克姆一脸茫然地转过脑袋，此时铁门处的轻微闷响已经彻底消失。</p>
“哦，没什么。”</p>
陆凡笑着和比拉克姆一道出了门。</p>
在前往废墟入口的半路上，比拉克姆又向陆凡介绍了一些古斯塔夫的生平事迹。</p>
在陆凡佯装对古斯塔夫非常好奇和崇拜之后，比拉克姆直接打开了话匣子。</p>
虽然古斯塔夫年少成名，在很早的时间内就成为了名噪一时的炼金术大师，甚至还担任过诺亚学院的客座教授。</p>
但是他从来不像其他那些早早发迹的炼金术师那样，摆起高高在上的架子，和贵族同流合污，过上奢靡的生活。</p>
与之相反，古斯塔夫表现得非常关心百姓，虽然古斯塔夫炼金工房是一间地地道道的研究机构，而不是面向平民的医院。</p>
但若是有走投无路的平民跑去他的研究所门口求助，他还是会尽量施以援手。</p>
“老师一直认为，极乐水的出现，是坎贝尔炼金界的耻辱。</p>
炼金术本来是用来造福世界的技术，而不是变成某些贵族敛财的工具。”</p>
在比拉克姆口中的古斯塔夫，是一个同平民同仇敌忾的人，他看不惯坎贝尔大公和一些贵族的做派，便决定以自己的方式抗争。</p>
“研究出极乐水的解药，就要最重要的抗争方式。”</p>
比拉克姆的眼中逐渐熠熠生辉，充满着对老师的崇拜。</p>
“很多平民直接彻底喝下极乐水，体会过那种痛苦后，才会开始后悔，</p>
若是有解药能够让他们恢复健康，那他们就会去劝自己的亲人朋友，不要再碰极乐水，这样极乐水的销路就会受阻……”</p>
陆凡微微颔首，这样的处理方式，确实是古斯塔夫师徒所能做的最大的抗争了。</p>
“那为什么，你和老师会确定，已经废弃多年的炼金工房废墟，会有极乐水的解药秘方？”</p>
“因为极乐水的秘方，也是在同样的地方被发现的。”</p>
比拉克姆扼腕叹息。</p>
坎贝尔公国的炼金术传统，可以追溯到公国刚创立不久之后的蛮荒年代。</p>
坎贝尔的周边，并没有像墨菲公国那样的矿产，也没有翡翠公国生产的宝石珠宝。</p>
公国的土地贫瘠，分布着大量的原始森林，如果开垦作农田的话，不但开荒难度极大，收成也不好，和肥沃的塞西尔平原无法同日而语。</p>
于是，初代坎贝尔王，从远在南方的家乡那里，请来了大量的巫医，研究原始森林中的植物素材，从其中提取有价值的作用，炼制药水和食物。</p>
这些巫医，就是初代炼金术师的前身。</p>
后来，随着原始森林的开发力度逐渐加大，炼金术师们发现了更多稀有甚至史诗级别的作物素材，这些素材炼制的药水，功效比当时市面上的任何其他产地产出的药水都要好。</p>
坎贝尔的炼金术因此一炮走红，从此一发不可收拾。</p>
在国外，也有很多研究炼金术师的学者和求知若渴的学徒们，慕名而来。</p>
坎贝尔城逐渐吸纳了整个兰雅平原的炼金术人才。</p>
但是，当时所有的炼金术师们，都挤在一间狭窄逼仄的小作坊里工作，环境恶劣，影响效率。</p>
第三任坎贝尔大公直接大手一挥，宣布集整个公国之力，兴建一座大规模的炼金工房，这就是坎贝尔国家炼金工房。</p>
这个工房在当时的占地，几乎覆盖了大半的坎贝尔城区，里面设施齐全，几乎可以容纳上万名炼金术师在里面做研究。</p>
这间工房的兴起，也代表着坎贝尔公国炼金术的全盛时代到来。</p>
“后来，很多游学而来的炼金术师都把研究的成果带回了自己的家乡，再加上塞西尔王国的诸侯之间，开始长达数百年的势力争霸，坎贝尔家族的精力，也逐渐从工坊转移，这间工坊就逐渐摔落了。”</p>
比克拉姆不无遗憾，扼腕叹息。</p>
陆凡心道，他如果生在炼金术师全盛的时代，恐怕会取得比今天更大的成就吧。</p>
“前面就是废墟入口，我们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