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下，穆九璃目光呆滞地看着东方衡，张开嘴轻声呢喃：“相公。”</p>
东方衡忽然怔住，浑身僵硬无法动弹。</p>
“公主，你刚刚说什么？”东方衡震惊地看着她，她的双眼有他一直期待的柔情和爱慕。</p>
穆九璃弹指间解开他记忆的封印：“不要太伤心，你以后会遇到比我更好的人。”</p>
“我希望你一直都好好的，好好活着，不要想我。”穆九璃说完，渐渐停止了呼吸，纤长的手从边上滑落，也带走了他的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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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所有记忆后的东方衡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整个人瞬间仿佛苍老了几十岁。</p>
怪不得……</p>
怪不得他总是会下意识地去寻找。</p>
寻找和她有关的一切。</p>
即便失去了记忆，他的身体也依然记得她。</p>
记得她的习惯，记得她的喜好，记得曾许诺下的天长地久。</p>
他想她……</p>
疯狂地想她……</p>
“为什么……为什么要抛下我？”东方衡紧紧地拥抱她，不舍得放开。</p>
将所有的事情从头到尾理了一遍，东方衡发觉穆九璃好像从来都没有承诺过要和他走到一起。</p>
哪怕是在山崖底下的那段时光，她的双眼总是莫名其妙带着难以言说的悲伤，让他隐隐约约感到些不安。</p>
她从未提及两人之间的婚约，哪怕他缠了很久，她也不愿意许诺。</p>
终究还是喜悦大过内心的不安，才一直被他忽略了这么久。</p>
他以为……他可以拥有她一辈子。</p>
却没料到一出山崖，就被她封印了记忆。</p>
东方衡不知道她要做什么。</p>
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和他在一起。</p>
“娘子，从我们相爱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打算不要我了，是吗？”东方衡悲伤地问，双手因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而止不住颤抖。</p>
东方衡看着她再也不会睁开的双眼，神情悲凉：“娘子，为什么？”</p>
他明明都已经打算要放下仇恨了，她为什么还要这么做？</p>
“我可以放下一切，我可以不复仇，16年的仇恨我都可以放下……我只求你不要走！”</p>
“16年前我就已经独自一人背负着全家灭门的痛苦，我这辈子都不想接触那样的痛，为什么到头来都只有我一个人留在这世界上？”</p>
“为什么上天总是能轻而易举将我的幸福给夺走？”</p>
“娘子……为什么要选择离开？”</p>
“我们一家三口好好生活不行吗？已经怀孕4个月了，你又何苦这么执着？走也要带着孩子走……”</p>
他的生命无法承受任何方式的离开，他不能失去她……</p>
为什么她宁可用这种极端的方式也要从他的世界离开？</p>
然后……让他用这样戏剧般的方式从此失去她。</p>
从一开始，她就想着让他亲手杀了她。</p>
东方衡想不通其中的原因，思来想去，也只能将事情归究于皇帝身上。</p>
东方衡觉得，穆九璃应该是知道了当年灭族的内幕，觉得皇帝的做法有愧于大将军。</p>
而他这16年来又一直活在仇恨当中，她却爱上了他。</p>
所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