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苑的花园里永远是一片几乎分不出春夏秋冬来的繁花似锦的美丽景致。
凉亭里依旧坐着似乎永远坐在那里的半木苏夏,正在慢悠悠地煮着似乎永远煮也煮不够的茶水。
苏冬却站在旁边,举目张望着通往凉亭的来路。
一看见狼小六的身影,板硬冷漠的脸上便有了一丝丝龟裂,嘴角也有了一丝丝的上扬。
只是这一切,若不是久在身边,特别熟悉苏冬性子的苏夏,只怕也不会有任何的察觉了。
见苏冬如此,苏夏只是浮上一个同样若有若无的微笑来,跟着望了一眼,就慢条斯理地往面前的茶杯里注入一股清香透亮的茶水去,然后放到了对面的座位上。
狼小六就正好跟苏冬挥了挥手,急匆匆地走进来,坐在了对面。
她已经习惯了半木苏夏的这种招待方式,自然而然地端起了茶杯,闻了闻气味,就要往嘴里送。
却又突然停住了,怔怔地看住了半木,不喝茶也不说话了。
半木苏夏是个活了几万年了的魔灵大神,又是最最敏感细腻的木系人属,自然明白她的所思所想,就假装淡漠地问道:
“怎么了,是茶不对胃口,还是我脸上开了花了?”
狼小六这才轻声带了质问的语气道:
“先前不肯见我,这会儿又肯见了,是问题太过于严重吗?还是夫子的伤病痊愈了?”
半木苏夏就淡然开了个玩笑,道:“做为存在了几万年的老陈酿,竟然被自己的弟子如此质疑,这算哪门子的夫子啊!”
狼小六却突然放下茶杯,倾身过来,凑近了半木苏夏,仔细地盯住了他看。
半木苏夏被吓了一大跳,几万年不怎么跳动的小心脏也开始砰砰砰乱了节奏地跳动起来,像个失控的怪兽一般。
他不由自主地朝着狼小六和苏冬各看了一眼,赶紧屏住了呼吸,往后躲开了,一边喃喃自语般道:
“你这是怎么了,傻里傻气的像个白痴一般!”
狼小六这才轻声细语地问道:
“你还好吗?身体还痛吗?药管用吗?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之类的啊?”
半木苏夏心中感动万分,脸上却只有一丝丝莫可名状的微笑,淡然应道:
“你是不是有些太小瞧你夫子的这身本事了?”
狼小六怔了怔,松一口气,慢慢坐了回去,端起茶杯,开始啜茶。
半木苏夏这才跟着暗自松一口气,坐回了原位置。
苏冬暗自感觉好笑,却也只是看他一眼,跟着松了一口气,端茶,啜茶。
两个人就等着狼小六自己提起话茬。
狼小六慢悠悠一杯茶喝完,也似乎恢复了平日里的理智和冷静,却并不问玄砯崖所送纳戒的事情,只是用冷淡到极致的语气道:
“那次酆蚩种子的事情,我记在心里了。
也请夫子记住,我狼小六并不喜欢干涉别人的生活,也不喜欢别人干涉我的!”
半木苏夏和苏冬没想到她会如此耿耿于怀在这件事情上,只能默然无语。
半木苏夏就又给狼小六添了茶,将玄砯崖那枚纳戒放到她面前,道:
“虽然做了简单处理,但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全都给你换成了金币。你若想用,可以放心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