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安孤身一人学着褚森的模样,站在窗前,目光居高临下俯视老旧居民楼下的芸芸众生,眼神阴狠妖异。</p>
缓缓放下手机,孟安脸上的笑容更加炙热。</p>
一切,都在他预想的轨道内稳步发展。</p>
媒体、官府、各大企业。</p>
孔临江命在旦夕的消息几乎已经传到了羽水市的每个角落。</p>
原本只是孔临江病倒的消息此刻已经变得五花八门。</p>
投毒、私生子争宠、病因不明、病的蹊跷疑似被家中逼宫、绝症,甚至连孔临江已经身死,遗体已经火化的消息都在外面疯狂传播。</p>
而这些,都是孟安暗箱操控的成果。</p>
否则,光凭吴保姆那点微末的信息,怎么会有如此之大的影响力度?</p>
孟安就是要在自己离开羽水之前,最后再给孔家送上一份大礼。</p>
他要让孔家彻底乱套,要让胆敢放弃自己的那老不死的孔临江,亲眼看着自己苦心经营一辈子的孔家乱作一团。</p>
要让他孔临江在悔恨之中死去,连转世往生都是一种奢求。</p>
孟安感觉自己心里得到了极大程度的满足,远比他挥金如土视女子朱唇如玩物之时还要满足。</p>
……</p>
清云观。</p>
这个时间的清云观依旧很忙碌。</p>
但今日不光是吕沉孤军作战,成功融合完神魂的倾寒也投入了疏导香客的队伍之中。</p>
重回半步天元的倾寒释了个简单的易容之术,掩盖住了那倾世之资的容颜,从外表看只不过是个青葱稚嫩的小道士。</p>
比起吕沉,倾寒更加细心耐心,无论是解答问题还是引导香客都不在话下,原本一团慌乱的清云观逐渐在红衣女子的整理下井井有条。</p>
道观内,黄犬依旧屁颠屁颠的穿梭在人群中。</p>
穷奇化身的蓝猫已经彻底不问世事,躺在老槐的枝桠上,一脸惬意的啃着小鱼干,对于世事浑不在意。</p>
整个清云观欣欣向荣。</p>
轻松了极多吕沉,纵观总整间破旧道观,不仅轻轻一笑,躲在廊檐下,偷得浮生半日闲。</p>
有时间思虑自己手头上的事。</p>
褚森的踪迹。</p>
想到此处,吕沉的眼中没来由闪过一抹寒光。</p>
昨夜里,吕沉靠着在地宫中得到的散碎痕迹整整搜寻了一夜,得出几个可疑的区域。</p>
主要是发丝、脚印、痕迹这些线索是在太过散碎模糊了,而这些线索又过了一夜的流逝,根本不利于吕沉的追寻。</p>
这次面对的褚森远比他之前面对的那些邪修要棘手的多,心思稳健手段狠辣,给吕沉的追寻带来了不小的阻碍。</p>
若非有回天返日和观星推演等诸多神通傍身,吕沉想要找到他的踪迹,也不容易。</p>
褚森算是他亲自交手的敌人中修为最高的存在了。</p>
虽说当时西郊秘境里的妖王凭渊修为远胜他,可吕沉是借助天威之力。</p>
而江畔对峙妖僧白羽,白羽只是残魂,虽说老僧他驾驭阴脉,可神关境的实力只发挥出十之二三。</p>
而褚森是实打实的九府洞天修为。</p>
如今吕沉对自己的实力心中大概有数。</p>
算上龙虎金丹和诸多底牌,吕沉应当能匹敌天元后期。</p>
若是爆发天师法印和羽水志中的神力,吕沉的战力应当能搭上神关境。</p>
可搭上神关境与稳固的神关境可是两个概念。</p>
两个天差地别的概念。</p>
吕沉以目前这种状态面对上妖僧白羽,赢面并不高。</p>
就算能借助天时地利人和,胜面也不过三成。</p>
自打炽阳山上,以九霄雷劫伏杀凭渊的时候,吕沉心中便明白了不少。</p>
天时地利与和这种机缘凑巧之时的风险太大了,可以作为因素,但绝对不能成为生死攸关的依仗。</p>
因为这种计划,稍有不慎,便是一场难以估量的后果。</p>
其实说到底,还是吕沉自身修为太低了。</p>
镇玄中期在寻常世俗中可能是一把好手,但真想上台面可就有些不够看了。</p>
吕沉如今只看自己厚积薄发冲击窍穴小宗师的时候,能一鼓作气迈出多远了。</p>
看着在人群中有些乱了节奏的倾寒,吕沉就明白自己这半日已经闲得够久了。</p>
哭笑不得的叹了一声,整理着道袍上的尘嚣,年轻道士重新步入神堂,引着一批有一批的香客入内。</p>
——</p>
金阳早歇,夜色氤氲。</p>
孔家别墅内除了医疗仪器的滴答声以外,寂静一片。</p>
公司的事情杂乱如麻,孔成业孔兴学兄弟二人均已离开,极力平缓着各方面的心情和态度。</p>
家中,乱如杨芸之辈也没精神头在斗下去了,众人都无比乏累,精神萎靡。</p>
这几乎已经在别墅里熬了三十多个小时,吃不好睡不香人挤人,怎么能不乏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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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巧合的事,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离开,连上楼都不愿意。</p>
楼上数间宽敞卧房空荡闲着,楼下沙发几乎挤满了人了。</p>
这其中的因果不需要多说,只是‘财产’二字便能全部表明。</p>
谁都明白,无论孔临江是生是死,只要能堂前尽孝,就能得到不少青睐。</p>
若是能掐胳膊大腿上的嫩肉哭出几声,那孝顺之名更是言之凿凿。</p>
直至深夜,孔成业兄弟二人才算回来。</p>
“态势怎么样?”</p>
孔家妇人之中有人不放心的问道。</p>
孔兴学叹气一声,瘫坐在沙发上,满脸的愁容。</p>
长子孔成业叹气一声,缓缓摇了摇头:“非议太大,基本上压不住。”</p>
“那怎么办?”</p>
晚辈中,孔华担忧问道。</p>
瘫坐在沙发上的孔兴学长叹一声:“现在咱们说什么外面都不相信,特别是合作关系,他们现在已经不确认孔家是否安定,老爷子是否在世,非要亲眼看见老爷子的状态才放心。”</p>
“嘶——!”</p>
客厅内,满是倒吸冷气的声音。</p>
半晌,孔成业缓缓抬头,眼中闪过一抹决绝,掷地有声道:“见!”</p>
“啊?”</p>
孔家众人皆是惊呼,看着客卧中的身影,眼神犹豫不决。</p>
孔成业站起身,声音坚定:“已经瞒不住了,继续瞒下去只会证明我们心虚,还不如开诚布公,让他们看看我孔家并非只是靠年迈父亲的纸老虎。”</p>
“那……”</p>
孔兴学有些犹疑。</p>
“想要打消疑虑,只能如此。”</p>
孔成业言语中透露着无与伦比的坚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