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未免对临淄百姓过于宽宥。”</p>
“要知道，在其他郡，百姓之中年龄合适的，早就已经被充入军营，纳入行伍，而公子却将此事暂缓。”</p>
“还有，公子担心镇压临淄的秦吏太少，可其他郡镇压的秦吏又有多少呢。且公子又对旧日齐国官吏信不过。”</p>
“但是，从平民百姓之中拔擢的官吏，并未有多少人支持。今日那帮百姓，多是来看热闹的。”</p>
看热闹，这是一种很正常的心态。</p>
而且这还是这群百姓头一次听说问策这回事情。</p>
“好了——问策都已经开始了，现在再说这种话也已经晚了。有这个事后反省的功夫，不如想想如今怎么应对那些妄言非议之人。”</p>
冯劫想也不想。</p>
“自当严惩妄言者。按照秦律，这些胡言非议者，都是要被上黥刑的。”</p>
“黥刑?”</p>
这有个屁用？</p>
禁言有什么用，人家玩的不高兴了，还会退群。</p>
改革这么难。</p>
当年商鞅变法也非常困难，曾经身为太子的嬴驷的太傅公子虔还曾遭受黥刑。</p>
但是商鞅变法，背后有秦孝公支持，可是他现在，只有他自己支持自己。</p>
而且商鞅变法是老子要变法，儿子不想变。</p>
可现如今，是自己要变法，嬴政还举棋不定。</p>
这些日子，齐国被顺利攻下，而其他一切大事也都非常顺利，嬴政应该在和胡亥等人享受天伦之路吧。</p>
而且自己身后连个智囊团都没有，申聿机灵是机灵，并没有什么远见。</p>
“申聿，你之前说，还有邻郡之人前来赴考吗？只要是诚心诚意来考的，都可网开一面。让那些人也进去考试吧。”</p>
听到此事，扶苏其实很高兴。</p>
这样的选拔方式，确实给了一些底层百姓一条出路。</p>
不管此人是谁，答题几何，他都要给他封个高位。</p>
借此事表达秦国朝廷对天下士人的招揽之心。</p>
申聿面露难色。</p>
“公子怕是要做好准备。下臣今日发现，有意来参加考试的，有识之士倒也不少，但是还有一些滥竽充数的，屠夫猎户也都进了来。”</p>
“显然，他们只是来凑个热闹。”</p>
冯劫趁机又道。</p>
“看吧，公子，不是冯劫有意说些不好听的惹公子生气，实在是，百姓愚钝，并不能从这些事情之中察觉到公子施加在他们身上的仁义。”</p>
扶苏没好气的瞥了一眼冯劫。</p>
“愚民？”</p>
“胸怀利器，杀心自起，慎而重之。”</p>
冯劫听了，怔了片刻，心中对公子扶苏的敬意不由得又多了几分。</p>
“唯。”</p>
扶苏望着明月，不由得对三日后的试卷很是期待。</p>
他站在这样关键的位置，又身处在秦朝初立这样一个特殊的节点，若是他能给天下人换一条路走，这才不负此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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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p>
考试终于开始了。</p>
萧何又换上了一套新的简单的秦人衣服，为两个士兵一左一右陪同着，然后被带到一个大殿。</p>
他进来时，前面已经排了一长串人。</p>
但是那些人都和他一样，一左一右各有两个秦人看着。</p>
他们这些考生，不允许随意讲话，更加不被允许东看西看。</p>
即便换了衣服，他们也还是要进入考场前入耳朵室再次接受搜身检查。</p>
过了三天不能同人说话的日子，萧何不由得抬头隔着屋檐望望天。</p>
清冽的阳光，像是澄澈的波光，撒落下来。</p>
今日风也不大，天气较为和暖，到是个考试的好天气。</p>
原本以为自己很快就能亲眼见到公子扶苏，可是他只是被带到一个大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