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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章 雪泥鸿爪(1 / 2)

 静静的小河如丝绸环绕一座山,这里是原来古雨镇附近的河滩,夜独泓童年的时候曾在这里玩耍,正因为此处坑洼不平,在建古雨城的时候,没有把河滩划为城区,童年的河滩就这样保留下来。

河滩里的山无非是一高一低的土疙瘩,可是在童年的夜独泓看来,那就是山,而且是巍峨的山。河滩里的草,枯了生,生了枯,年年岁岁都会有荒草在这里上演生死的游戏。夜独泓小的时候,还在那草丛里逮过蚂蚱呢。河边儿上有一棵死了许多年的树,现在还在那里立着,虽然说它死而不倒,可是它的身上已经布满灰尘。就是那棵树,夜独泓曾在树干上捉到过知了。

此地的一草一木,都能勾起夜独泓对童年的记忆,其他地方变化很大,这个地方变化不大。夜独泓突然想起一个地方来,那就是小坝。夜独泓匆忙来到坝边儿上,这里已经没有了水,换之的是一片绿色的麦田。麦田清新,水坝没有了,这使得夜独泓有种沧海桑田的感觉。

那个水坝,夜独泓曾经在里面洗过澡,说是洗澡,其实是游泳,说是游泳,其实是在浅水区爬。有那么一次,夜独泓带着一个小孩子来水坝游泳,那个小孩子不敢下水,夜独泓自己脱了衣服进入水中。当时早已黄昏,天色已暗,马上就要到晚上。夜独泓在水中爬动,他觉得不过瘾,就想扎猛子。他就猛然将身子和头往水里潜,那水边上的小孩子看到刚刚进入水中的大哥哥不见了,就叫喊起来,声音里带着哭音。谁知没过多一会儿,夜独泓就从水里露出个头来。这又把小孩子吓坏了,因为在那小孩子看来,只有一个头在水面上移动,移过来移过去。此时天色已晚,那小孩子叫着说,你怎么就剩个头了。

夜独泓还是会想到童年的趣事,当时这里的水边有柳树,夜独泓没有在其他地方见过这样的水,也没有在其他地方见过这样的柳树。那水是绿的,绿水轻柔。那柳树是古怪的,俯卧在水面上,树干呈黑色,夜独泓有一次就蹦到树干上往水里看,他想看到鱼。妈妈不知什么时候来了,着急地叫夜独泓上来,夜独泓还敢在树干上蹦呢。当时吓坏了妈妈。夜独泓那时就说,水真好看,柳树真好看。

妈妈不要夜独泓去那水边,危险,据说那里死过人,就是被淹死的。被淹死的人三天之后才被发现,尸体都肿了,当然,尸体的样子夜独泓只是听大人们那么一说。从此,夜独泓一听人说起小坝来,就会产生莫名的恐惧,仿佛那里是鬼故事的发源地。

夜独泓在麦田边儿上走动着,望着麦田,想起往事,世事如烟,不必将很多事情过分记挂于心。夜独泓只是随意想着,随意走着。微风碰撞在他的脸上,这是世界上最轻柔的风,夜独泓此时温情满怀,他来到了这个久违的地方。

在离这片麦田不远的地方,有一片沙地,夜独泓来到山地边缘,看到四处起伏的沙土,这里凹下去的部分,就是夜独泓小时候称呼的沙坑,当时这里有水,有一个小水坑,夜独泓还躺过呢,当时阳光灿烂,夜独泓躺在清冽温暖的水中,清水就在自己的小肚皮上晃荡,阳光就在水上摇晃,蝌蚪从自己的肚皮上游过。这里此时已经干涸,荒草随风摇动,凄凉不说,还没有一个人。

童年的夜独泓,常带一把宝剑,游荡在古雨镇或者附近的河滩,当时被夜独泓奉为神圣之地的河滩,也就是现在这个凄凉的地方,那时的夜独泓,只有能一个人走在路上,就开心得不得了。可是现在人们都是抢钱、挣钱、吃好吃的喝好喝的、找帅哥美女喝酒吸烟聊天,人们的生活充斥着快乐,夜独泓承认那种快乐,可是夜独泓知道,人们忽视了另一种快乐,这种快乐在山中、在森林中、在河水边儿上、在野外、在自然界的神秘空气中,这是自然的快乐、天真烂漫的快乐、自由自在的快乐、轻盈的快乐,这种快乐,很多人都远离了,很多人此时的快乐相当重口味,夜独泓当然也曾接触过那种重口味的快乐,可是,夜独泓来到这沙坑边儿上时,心中想的是自然的快乐。

夜独泓不想标榜自己是一个高尚的人,可以为了无上的精神世界牺牲自己放弃自己的一切利益,不是的,夜独泓不是那样的人,那也曾吸过烟喝过酒,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烟酒属于青春,现在夜独泓到底长大一些,他知道自己应该远离什么,他规定自己以后烟是贵贱不能抽了,酒也要禁止,等到自己将来结婚有了孩子,再喝点小酒也未曾不可。话题还要回到此时夜独泓的快乐上来,夜独泓在沙坑边儿上重拾儿时的快乐,他发现那种快乐已经很难拾起来。那是自己很小,对世界充满好奇心,见到什么东西都稀奇,他很容易就快乐。可是现在夜独泓不是这样了,他需要获得很多东西,获得很多东西也不见得就能快乐。现在很多人是这样了,夜独泓不知道这样好还是不好,但夜独泓想要做出调整,他需要调整自己的精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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