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丁广收敛笑意淡淡道:“宁夏镇完了,王爷恐已经被宋楠活捉了,这些你都知道么?”
周平愕然道:“从何说起?”
丁广冷冷将卫士送信来并描绘的城中情形都说了一遍,缓缓道:“王爷三千卫士护卫王府,为何要派人求援?显然是王爷也知道不是宋楠的对手,距离城中乱起已经五六个时辰了,何大将军率兵赶到宁夏镇恐也是迟了,王爷一旦落于宋楠之手,你想想后果当如何?”
周平吸了口冷气道:“何大将军救不出王爷么?”
丁广冷笑一声,将何锦的话复述一遍道:“大将军心存异心,只怕是能救都不会救;周昂孙景文等人都死了,如果王爷也死了,大将军便是第一人了;我等本来是效忠王爷,今后恐要效忠大将军了。”
周平半晌无语,脸色阴晴不定。
丁广森然道:“周兄弟,话不瞒你,我是打算趁早寻后路了,如果说跟着王爷靖难还是师出有名的话,那么跟着何锦反叛又算怎么回事儿?更别说他还有引鞑子兵入关之心,这等遗臭万年之事我是绝不干的。我之所以寻你周兄弟说此事,便是因为你我平素交好,不忍你蒙在鼓里,这才寻你商议,当然,我丁某不会强人所难,但你不能拖我的后腿。”
周平环视大帐之中,帷幕后有刀光剑影闪烁,心中如明镜一般,如果今日自己不答应这件事,恐怕是难以活着出这帐幕了;之所以寻自己来商议,那是因为现在大营中自己的前营四千人占了一大半的兵马,握在丁广手中其实只有一千多兵马,若丁广不能摆平自己,他是绝不敢动手的。
“还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今晚之事大将军对你很是不满,担心军心动乱才没对你进行惩罚,何锦说了,肃清宁夏镇之乱后,会治你的罪;此事他身边的侍卫千户在场听闻,你若以为我是捏造,回头等他归来你可亲自问他。”
周平色变怒骂道:“什么?他想动老子的手么?老子替他卖命这么久,他也太不地道了。”
丁广淡淡道:“他有自立为王之心,手下桀骜之人固然是要撤换铲除的,你今夜抗命恰恰给了他机会罢了。好了,话已至此,周兄弟一言而决,是跟我一起摆脱如今的困境,还是一条道走到黑,追随何锦反叛或者是投靠鞑子呢?”
周平当然明白选择哪一条路,自王爷起事以来,军中上下其实都弥漫着一种怪异的气氛,大伙儿口上说是正义之举,靖难尽忠,但实际上心里都明白这是反叛,只是因为没人敢说出来真相罢了。
无论如何,忠孝节义已经深深印到骨子里渗透在血液中,虽然轰轰烈烈,不免心中压着沉甸甸的大石头;现在情形如此恶劣之下,前途渺茫难测,丁广替周平掀开心上的大石头,这让周平其实感到一阵的轻松。
然而,这一切都是一厢情愿,丁广和周平心中其实最担忧的不是反戈与否的问题,他们最担心的其实是朝廷的态度,是否会饶了他们的性命,给他们戴罪立功的机会。如果朝廷不给他们活路的话,他们也绝不会付诸行动,左右是死,不如拼死一搏了。
两人合计了很久,决定先要探探对岸朝廷兵马的态度,必须要有明确的保证,方能行事,绝不放无的之矢,或说不见兔子不撒鹰。
黎明前的西崖渡口静悄悄无声无息,河面上笼罩着薄纱一般的轻雾,南岸官兵的岗哨忽然在靠近岸边的河面上看到了一艘小舟,顿时警惕起来;弓箭手弯弓射箭阻止那小舟前进,朦胧中,只见那小舟舟首伸出一根白旗来左右舞动,岗哨们连忙禀报上去。
消息迅速报到了大营之中,昨夜对岸军营闹腾不休,杨一清和张永江彬许泰等人也尽数看在眼里,知道对面出了事,但苦于是黑夜里,无法趁机渡河攻击,但他们决意今天一早便派人试探着强渡,所以一大早各人都起的很早。得知消息之后,杨一清带着众人迅速赶到岸边渡口,果见一艘小舟竖着白旗在河岸远处逡巡来去。
“放他过来。”杨一清吩咐道。
小舟迅速靠近,上边三名叛军士兵在江面上划行良久已经精疲力竭,上岸后瘫坐在地上喘了好长时间的气。
“你等是什么人?来此作甚?”杨一清道。
“我家丁将军和前营指挥使周将军命小人等送这封信过江。”一名士兵从怀中掏出牛皮信封来。
“吆喝,这是下战书来了,这帮家伙怪嚣张的啊。”江彬哈哈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