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清晨,卯时未到,乐以珍和定儿就起了床,不惊动T简单地洗了一把脸。定儿从昨天李媳妇送来的木匣中,翻出一串挂着写有“后门”字样木牌的钥匙,背上包裹,乐以珍抱上孩子,主仆三人趁着洒扫庭院的仆人都没有起床的时候,悄悄地开了后门,出去了。
昨天定儿跟着小杨出门的时候,就留心记住了一家车马店的位置。两个人匆匆地赶到这家店的时候,伙计刚刚开了门,正站在台阶上伸懒腰。
乐以珍上前打招呼:“小兄弟早!我们姐妹二人因家翁故去,急着回安平,想在贵店雇一辆马车,时辰早了点儿,还望小兄弟给通融一样。”
离车马店开门做生意的时辰还早,老板都还没来呢,看门的小伙计本打算将这二人打发了。可是见乐以珍一张清秀的脸上满是恳切的神情,心里一软,嘀咕一句道:“这也太早了点儿吧?你等一等。”
小伙计进去没一会儿,带出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汉,虽然相貌有些苍老,不过看身板还挺硬朗,衣服脸面尚还整洁。那小伙计指着老汉对乐以珍说道:“这位崔大爷老车把式了,安平府人氏,昨天送了一家三口过来,歇在我们店里,这一趟生意你们私下谈了吧,别让我老板知道就成。”
定儿赶紧从怀里摸出一块儿碎银子,塞到小伙计手中:“有劳小兄弟帮忙,解了我们姐妹的急困,谢谢了。”
那小伙计一大清早就得了偏财,心里非常爽快,又帮着说了一句话:“崔大爷,你这里也省了我们老板的抽头儿,给这两位小大姐儿便宜一些吧。”
那崔老汉被说得不好意思了,憨笑着点头:“当然当然,小夏子给介绍的生意,当然要便宜。”
于是乐以珍跟崔老汉谈妥价钱,等他套了车出来,主仆三人上了马车,在东方刚刚露出第一抹金辉的时候,出了凤州城,往北而去。
乐以珍怕怀远驹追来,便跟崔老汉说她们姐妹着急回安平,可不可以抄近路,不必走官道。那崔老汉多少年的老车把式,什么路不知道?只要这两位女主顾不担心安危的问题,他乐得抄近路,快些回家。
因此马车出了凤州城不久,便从官道上拐入一条岔路,虽然也是一路向北,但却不是怀远驹带她们来时那条路了。
饶是如此。这一路上乐以珍一直担着心。不时掀开帘子往后看看。到最后连崔老汉都瞧出不对来了。担心地说道:“两位小大姐儿。你们该不会是从大户人家跑出来地吧?可别连累我老头子去见官呀。”
乐以珍赶紧安抚他:“崔大爷放心。我只是久居家中。很少出门。以前回娘家又走地是官道。对这路边地野生景致好奇罢了。”
忐忑了一天。终于在天近黄昏地时候。赶到了前几天歇脚地那个镇子。本来小镇子上地客栈不多。像样地也就上次投宿那一家。可是乐以珍担心怀远驹随后追来。便另在镇子最北边地一家小客栈住下了。
主仆二人梳洗一番。又叫小二送了晚饭。连门儿都没敢出。窝在屋子里歇息了一夜。
第二清晨。两人下楼。准备用过早饭后。结帐出发。刚刚步下楼梯。就听到身后有男人说话:“大哥。这不是前两日那个拿凳子砸你地小娘子吗?”
乐以珍听那声音。脊背一僵。虽然脚步在继续往前走。却将怀里地梦儿交给了定儿。果然不出她所料。没让她走几步。就有三个人影闪到了她面前。拦住了她地去路。
她抬头,就见前几天投宿那间大客栈时,因为调戏她而挨了打的三个男人,齐刷刷地出现在她面前。她微闭一下眼睛,心里无奈地喟叹:这可真是冤家路窄!这都过去三天了,这三个冤家怎么还住在镇子上?而且象是故意在等她一样,她换了客栈,竟也能遇上他们!
如今追究事情的因由已经不重要了,三个男人正一脸得意的邪笑,排成肉墙堵住了她。她扫一眼定儿,见这丫头正抱着梦儿焦急地在找崔老汉,估计是想把孩子交给他,好过来帮她的忙。
她的本意是让定儿离开这里,她不放心将梦儿交给一个仅认识一天的人,因此她见了定儿那样,格外地着急。
“小娘子…怎么今儿落单了呢?可是想我们哥仨儿,巴巴地找来了?”其中高个子那位一脸猥琐的笑意,一边说话一边伸手要摸乐以珍的脸,被她侧闪一步,避开了。
“妈的!不用跟她客气!这婆娘下手狠辣,上次那一板凳,砸得我头晕了一个晚上!”被砸的那位恶狠狠地说道。
其实对乐以珍来说,当威胁真正迫在眼前的时候,她还真不太害怕。这还要归功于她小时候跟男孩子打架练就的胆量。那时候胡同里的男孩子们欺负她没有爸爸妈妈保护,经常拿她取乐,推一下搡一下或是揪着她的小辫子走路,几乎每天她从幼儿园回家,都要遭受这种欺侮。后来有一天,她终于爆发了,趁那些男孩子嬉笑哄闹的当口,从路边拾起一根木棒回手就向那些孩子的身上砸去,竟被她一下子扫倒了一大片,其他孩子见她下手那么狠,吓得四散逃窜。
后来再有男孩子欺负她,她就沿用这一招,先下手为强,趁对手尚未发动的时候,一下子击倒对方。
眼下的情形,让她自然而然地又想起了这一招。三个男人要是真对她动了手,她只有被他们拖走的份儿了。于是她趁这几个人还在得意的时候,惦量了一下摆在柜台前的那排酒坛的重量,突然抄起一只来,抡圆了照着三个人砸过去。
被她袭击过的那人很有记性,对她保持着
后退一步闪开,那酒坛子从他面前飞了过去。乐以T(中他们其中一人的脑袋,到底力气弱了些,只砸在中间那人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