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叹了一口气,强催身上的血气透于后背,以助紫衣御寒。
紫衣轻轻的趴在我的肩上,幽幽道:“无伤,你在想她对吗?”
我没有说话,只是加大了步法,宣泄心中的煎熬。我曾以为自己是顶天立地的男人,但没想到一个白灵简简单单的就击垮我。我现在一闭上眼,就是燕东楼抱着她,向我挑衅的情景。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你吗?”紫衣轻轻的替我擦掉额头的汗水,旋即又自诺道:“从我见到你的第一刻起,我看到了你心底的执着。你跟我一样,爱一个人,恨一个人都会无怨无悔,哪怕是山崩地裂,海枯石烂。”
“紫衣……”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她说的或许是对的,但是我心里的那个人却并不是她,此刻我却没法说出口。
也不知道这密道到底是通往何处,空气越来越阴沉,闷的让人喘不过气来,也亏的是我这种死脑筋的人才能义无反顾的走下去,换了别人怕是早就选择原路退回了。如此看来,紫衣对我当真是情义深重,否则也不会陪我趟这道黄泉不归路了。
一路直下,黑暗之中,我已经没有时间观念,当我快要疲惫不堪的时候,在转角处终于走到了尽头。
面前是一道走廊,走廊的石壁上镶嵌着鹅卵石大小的透亮夜明珠,绿光透亮,足以视物。光线陡然变亮,我双目被刺的生疼,好长时间才适应过来。
“这地方好古怪啊!”紫衣轻轻的从我背上跳了下来,望着走廊上的壁画,有些惊讶道。
走廊上画的全都是一些牛鬼邪神,万千妖魔围绕在最中间的一个穿着黑袍的邪神,那邪神看不清楚面貌,只露出一双邪气森然血红眼睛。只是这么简单的看了一眼,我就觉的心中气血翻腾,有些喘不过气来。
而在邪神的四周,其中一位我确实熟悉的,那就是东方青木瘟神张元伯,想来他也是那邪神的附庸罢了。也不知这邪神是谁,连青瘟都对他俯首帖耳。
我边走着边观看着壁画,虽然未能全通其意,却也能明白,道衍设的这个封印,确实是用来封印青瘟的,想来青瘟已经被封印了几百年。
壁画上青瘟在元末明初,大行瘟疫,涂炭生灵,当真是邪法无边,大明历经了两代国师,刘伯温、道衍,许以天子龙气才封印了青瘟。但这么厉害的大神,如此严密的封印,以李中元这等人微末之人,又是如何打开的呢,当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无伤,你说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把青瘟逼的走投无路。”紫衣见那壁画中青瘟邪气冲天,如今却了这么个下场,很是不解。
青瘟毕竟是神,虽然说是一道残魂,但从他出世河妖同庆,邪气横生的气派来看,他的邪魂依然有很强的修为,至少也是天师修为,非是老蛊婆、李中元这些上师可以相比的。
他出世的时候,这个封印里还有一个人,而这个人就是把他放出来见我最后一面的人。
这是一个很自信的人,首先他肯定知道我的有魔罗血莲附体能挡住青瘟的邪魂,而且他很清楚我是绝不会放青瘟过去。其次,他有绝对的把握掌控局面,是以选择让双煞魂合一,从封印里引出了青瘟的邪魂。青瘟无论如何都逃不过他的手心,为他所用。
这人对青瘟势在必得,多半也是因为青瘟的青木邪脉,一旦凑齐五大瘟神的邪脉,他就能集五大邪脉于一身,成为与玄门阎君一样的五脉之身,执掌阴阳。
这无疑是玄门的一大灾难,此人如此奸诈,想必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若让他炼成了五大邪脉,阴阳两界的末日恐怕也就不远了。
我突然担心七叔,他被困在这封印之地,会不会早已遭到了那邪人的毒手,想到这,我也没心思再去研究这些壁画,拉着紫衣很快的穿过了走廊,顺手一人摘了一颗夜明珠用来照明,这玩意可比我那半吊子法眼好使。
走廊的尽头是一扇大拱形门,门上尽是斑斓的血痕与划痕,看那划痕深约寸许,像是什么怪兽抓挠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