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人骨头硬，跪不下来。”九条朝雨说。</p>
轻微的笑声从九条清隆身后传出，手下的人还是没忍住，嘴角都咧开了。</p>
九条清隆回头扫了他们一眼，笑声瞬间停滞了，这一刻，冷汗止不住的从额前流下来。</p>
值得庆幸，九条家主今天心情不错，没有教育他们‘道理’两个字怎么写。</p>
九条清隆泡了一杯热茶，再度坐下来顺着玻璃望着窗外的大雪，纯白雪景中出现的小雪人东倒西歪。</p>
一看就知道出自谁的手笔。</p>
“以前我养了不少孩子，只是一个个哭着要回去，你跟他们不一样。”九条清隆看她。</p>
“其实在哪都一样，我在这里不用挨打，也不用出去赚钱。”九条朝雨咬了一口纯白的虾肉。“干嘛要走？”</p>
“我不是好人，不会白养你，你要学一些东西。”九条清隆说。</p>
“废话，哪个好人天天杀人？你要是好人，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恶人了。”九条朝雨吐掉了虾肉，小声嘀咕沙子怎么这么多。</p>
“这盘龙虾谁做的？”九条清隆扭头，看着身后的手下。</p>
“这么暴躁干什么？”九条朝雨翻了翻白眼，又伸手拿了一个，“我无所谓的，能吃饱就可以。”</p>
九条清隆摇头，撇了一眼身后的人，黑衣人悄无声息的离去了。</p>
见状，九条朝雨叹了口气。</p>
“你很适合做我的继承人。”九条清隆冷不紧开口，“你的生父是个赌鬼，酗酒且家暴，从小就给你埋下了仇恨的种子。”</p>
“还挺了解。”九条朝雨嘀咕了一声，放下了龙虾看他。</p>
“你母亲死于贫穷，死在了路边，到最后收尸的也就你一个。”九条清隆接着说。</p>
九条朝雨不说话了，安安静静吃龙虾。</p>
“没有牵挂，心中满怀仇恨，如果调教的好了，你将会成为比我还要喜怒无常的人。”九条清隆微微感慨。</p>
他侧着头看了一眼沉默的九条朝雨，也安静了下来。</p>
大概在十分钟后，女孩吃饱了。</p>
“对了，我还是不明白。”九条朝雨开口。</p>
“你，为什么非要杀了那个厨师？”她扭过头，面对着九条清隆，“我来这里一个月了，发现你杀人是有理由的。虽然别人说你是疯子，但我不信。”</p>
“是那个厨师有问题吗？”说完，九条朝雨咂了咂嘴，“龙虾烧的不是挺好吃的？鸡腿的味道也不错。”</p>
九条清隆在笑，食指比在嘴前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p>
“知道就不要说出来，心思太明显，会被人干掉的。”九条清隆看着她把手往衣服上抹了抹，忍不住坐远了一点：“你很聪明，但有些东西还是要学。”</p>
“比如？”</p>
“礼仪。”</p>
话还没说完，九条朝雨就扑哧扑哧的跑出去了。</p>
“站住。”九条清隆在她身后喊，伸手就抓住了九条朝雨，但手中传来的油腻触感让他的脸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连忙收回了手。</p>
“才不听！”九条朝雨做了个鬼脸，跑到屋外。</p>
九条清隆跟着她的步伐走出去，只见漫天雪花纷飞，梅花开满枝头，随风而舞。</p>
庭院里，女孩踩着阳光的印记，寻觅着树叶的痕迹，越走越远。</p>
她回头，对着九条清隆傻笑。</p>
九条清隆也在笑，温柔祥和的笑容像是夏日的烈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