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个正常人心态都要爆炸。
乌帕纳的不甘心,众人皆知。
偏偏,扫除他就跟喝水一样简单,托亚却没有这么做。
甚至于还留下遗言,让昆帕维护瑞提亚的自主权,不让李钦动手。
李钦忽然有了猜测……
两龙夺嫡。
这与养蛊无异。
一人上位,另一人就必须死!
然而杀人者绝不可能是先皇,而是那个成功登基的新皇。
所以,托亚是故意的。
瑞提亚上位过于仓促,他没时间培养磨砺,所以只能用毒辣的手段快速催熟。
他不惜让鲁普陪葬,又把自己搞死,无非是想让瑞提亚迅速成长。
那么乌帕纳的事情就很好解释了。
这个人必须死。
但杀他的也必须是瑞提亚!
就事论事,李钦不想瑞提亚接触世界的黑暗面与血腥肮脏,但这一次,他选择了认同托亚。
现在只是一个乌帕纳,不具备威胁,哪怕他坏了竞选大事,李钦也有办法补救回来。
那么未来呢?
再有对手蹦出来,瑞提亚依旧给予对方仁慈,最后受伤的只能是瑞提亚自己。
所以,不见血是不行了。
此时李钦拿出了一次性手机,拨给了昆帕,那边几乎是秒接:“老板。”
李钦道:“保留地的事情我不插手,但就如大长老给你的遗言,今天这件事,必须让瑞提亚自己处理。”
昆帕愣住了,并沉默了许久。
他很憨,却不是傻。
大约半分钟,昆帕听出了弦外之音,沉声道:“我明白了。”
李钦也不多说,挂了电话,放水洗澡。
……
与此同时。
黄金山赌场外,媒体可没胆子堵大门。
凶神恶煞的橡树公司令人惧怕,且他们也怕被提告,影响了俄勒冈最大赌场的正常经营。
所以转播车与记者只能在马路边、停车场蹲守。
巴姆洛驱车回返。
车子在门口停稳时,终归是有不怕死的记者为了博出位跳出来——
“巴姆洛先生,您是瑞提亚参选议员的竞选团队经理对吗?”
“对于今天的事情,您有什么想说的?”
“保留地是否并不支持她参选议员?你们内部存在什么样的矛盾?”
“据传,游行示威的组织者是瑞提亚参选议员的长辈对吗?这件事似乎与那位大长老的遗产继承争端有关?”
“你们会怎么处理那个人?按照法律,你们无权监禁他,更不能伤害他。他如今在什么地方?”
几人的追问,令巴姆洛脸色无比难看。
所幸橡树公司的安保人员迅速将人驱逐,他才快步走进赌场内。
赌场的生意并未因为今天的事情而遭受影响,反而大厅场内看起来比往日还要热闹。
聪明的记者发现进不来大门,早早扮成了赌客入内。
而对真正的赌客而言,他们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一边玩牌,一边讨论着近来发生的事情,并且延伸出诸多猜测……
就如门口的记者所询问的那样。
乌帕纳的存在不是秘密。
关系到数亿米金遗产继承,即便如今早已尘埃落定,但大家更希望看到故事能继续发展下去。
这可比电视狗血真人秀好看、刺激多了。
毕竟这是真实的亿万豪门的争斗。
上楼。
会议室内。
一群长老早已就位。
只在巴姆洛推门进来,无数的目光聚集而去。
庞狄第一个开口:“怎么样?李是什么意思?”
所有人等待着答案。
巴姆洛先是松了口气,才将李钦的态度转达:“李先生虽然生气,但没有太多表示,让我们自己处理!”
“现在竞选事宜会继续推进,坎内特会在三天内正式动工。”
听到这话,不少人松了口气。
可对关键那几人而言,却显得不同寻常。
李没有太多表示?
上次托亚葬礼,李就差点要杀人了,当然不是当场动手,而是背后下手。
如今乌帕纳已经就范,他却无动于衷?
还是说,这只是伪装?
说不定今晚乌帕纳就会身首异处?
又或者……
“咝。”索锡忽然倒抽凉气,“李没表示,那就是最大的表示,他是想让我们给一个交代了。”
话落。
前一刻才略微安心的众人,一下子又紧绷起来。
大家都无法忘记保留地爆炸案与黄金山那晚的‘诡异’与血腥。
李可不是良善之辈。
他不亲自动手,那就必须有人代劳。
且这件事,长老会也有无法推卸的责任。
他们对乌帕纳同样恨之入骨。
奇桑索扫视一圈道:“大家有什么想法?”
劳珀轻咳一声:“乌帕纳这次过分了,瑞提亚上位是多么难得的事情?却被他给毁了,这种罪行是无法被饶恕的。”
卡奥姆点头:“我赞同!”
索锡冷笑:“我上次就说了,他早该死了!无论是瑞提亚当选议员,还是保留地与坎内特的项目合作,对我们来说都很重要。”
“电网项目一旦落成,我们保留地等同掌握了整个州内三分之一的电力资源,这意味着什么,不用我来说吧?”
“托……大长老努力一辈子都没能进入州议会,瑞提亚却做到了,乌帕纳竟然要毁了这件事,真见鬼!”
帕希希林与索锡是一样的态度:“杀了吧,那位先生对我们已经很仁慈了,从股权分配以后,他甚至没有来过保留地。”
“我想,诸位也不希望,他真的再次到来吧?”
众人听到这话,全部颤抖了一下。
李要真的来了,那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而万一来的不是他本人,而是那个‘骑士’……
利莱肯那个疯子是怎么死的,大家记忆犹新呐!
然而,庞狄却道:“乌帕纳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所有的眼睛都盯着我们,而他更成了州府势力的代言人。”
“他如果死了,就算没证据证明是我们做的,联邦高层也会震怒!”
众人忽然明悟。
乌帕纳胆敢犯众怒,就是有恃无恐,他不怕被暗杀,因为现在最不能死的,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