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洛长安感觉自己坐在一条小船上,小船飘在湖面,四周浓浓的白雾什么都看不清楚,湖面不知哪来的涟漪一阵一阵的推着小船,晃晃悠悠的,晃得洛长安头晕。
洛长安被晃的有点想吐,于是趴到船边,却看到湖里自己的倒影突然开口说话:“小子,醒醒,醒醒,别睡了!”
“什么鬼啊!”洛长安猛地睁开眼睛。
“别睡了,小子,刑满出狱了!”原来是老丁在踢洛长安屁股,踢得洛长安一晃一晃的。
“原来是做梦!”洛长安翻个身准备继续睡觉。
“哟,你还不肯走了?”老丁叫上老莫两个狱吏架起洛长安,强行给他丢了出去。
洛长安被丢出大牢,突然脱离了大牢昏暗的环境,外面的阳光照的他有些不习惯,洛长安揉揉眼睛抱怨道:“什么刑满出狱啊,明明是刚刚开始。”
出了大牢的洛长安一个人在县衙各个院子间熟练的绕来绕去,碰上各种衙役、丫鬟都会热情的打个招呼,中途还去伙房找老杜要了两个馒头,解决了早饭。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洛长安揉揉脸极不情愿的往一个较大的院子走去。
洛长安到院子时,里面已经整整齐齐坐了四五十个孩子,最大的十三四岁,最小的仅有五六岁,只有两个人例外,一个是洛长安自己另一个是一个叫赵星荃的家伙。
洛长安在这是因为与县令柳知源的约法三章,柳县令承诺洛长安,每次洛长安偷东西被抓了,只要肯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坐上一整天,傍晚便可以跟洛先生离开了。
而赵星荃则是被爹娘强行送到这里来的,赵家是白马县家业最大的人家,祖上靠着养马起家,赵家至今经营着白马县最大的马场,经过数百年的沉淀,如今白马县但凡有点家底的几乎都和赵家沾点亲带点故。
早些年,赵星荃仗着家大业大,到处游手好闲、不学无术、横行霸道,后来被爹娘强行丢到了县衙里,起初赵星荃想尽各种办法,大闹县衙,后来被武严揍了几顿,突然开窍,求着武严教他功夫,作为交换,白天必须老老实实的跟着洛先生识文断字。
此时赵星荃坐在书案旁,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百无聊赖的翻着一本诗集,诗集被他胡乱的翻来翻去,根本看不出来他是在看书还是在发呆。
洛长安找了一个离他近一点空位坐下,平时赵星荃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今日好像有些反常。
洛长安小声喊道:“赵星荃,赵星荃”
洛长安喊了半天,这小子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小子,不理我?洛长安在身上摸了摸,从怀里掏出来一,正是昨天晚上的“禁书”,老莫他们留着也没用,洛长安就顺手给带出来了。
“嗖”的一声“禁书”脱手而出,正好砸中赵星荃脑袋。
被砸中脑袋的赵星荃大怒,捡起书就要砸回去。
洛长安急中生智,连忙摆手,指着赵星荃手里的书说道:“等一下、等一下,别砸,送你的。”
赵星荃虽然怒气未消,但还是把手里准备砸回去的书收了回来随意翻了两页,说道:“什么鬼东西?”
“好东西、好东西!”洛长安尴尬的笑着,一时编不出来。
赵星荃也不在乎,随手把书丢到一旁,和书案上几本杂乱的书混成一堆,又趴回去继续发呆。
洛长安挠挠脑袋,心想这家伙今天怎么回事,不是一般的反常啊!
院子边上的回廊里,县令柳知源捧着一卷书来回踱步,看得入神。
县承宋瑾在旁边书房沏茶,宋瑾倒了一杯端出来递给柳知源。
柳知源放下书,接过茶杯品了一口,清新悠长,看着院子里洛长安的背影若有所思,良久后,对宋瑾问道:“你怎么看?”
宋瑾略做思考后说道:“玄玉使接触过他却没有出手,说明应该不是。”
柳知源追问道:“如果是呢?”
宋瑾有些无奈:“柳大人,你知道我的立场的。”
柳知源转过身盯着宋瑾的眼睛:“那是锦绣司的立场,不是你的。”
宋瑾苦笑,转头看向洛长安的方向喃喃自语道:“我倒是挺喜欢这小子的!”
二人说话间,洛甫之走进院子,看到二人,洛甫之微微点头致意,柳知源和宋瑾恭敬回礼。
洛甫之看了眼角落里不成座像的洛长安,没有多说什么,径直走向院子中央的凉亭,孩子们看到洛甫之纷纷起身恭敬行礼,洛甫之依旧只是点点头在凉亭里坐下,孩子们也跟着坐下。
另一边,马蹄巷里,李七汐一大早就开始忙里忙外,这扫一扫,那擦一下,原本这些年来两个老人把家里收拾的挺干净的,奈何李七汐根本不听劝,非要打扫一遍,忙活了一上午总算差不多了。
李七汐满意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提起木桶,准备出门倒掉脏水。
巷子里,一对少年少女站在一扇老旧的木门前,少年五官秀气,身材修长,一手持一把折扇,一手负后,风度翩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