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苏，医生不是神，很多时候我们也回天无力，与命争，与天争的同时，也要学会接受。”</p>
“接受什么？”</p>
“死亡。”</p>
“人都会死，你我也不例外。”</p>
“你以后，要努力做个好医生。”</p>
苏栗川眨了眨眼睛，将背包背起来，从坑底爬了上来。</p>
被1号和2号拉住的两只小储备粮哭得好吵。</p>
他不喜欢。</p>
不喜欢这样的氛围。</p>
还是以前更好，所有丧丧一起坐在车子里，大家一起嗷嗷叫。</p>
苏栗川拽紧了背包带，转身走回了车子旁边，指甲在车门上一下一下的划过，瘪了瘪嘴，眼眶突然掉下一滴眼泪。</p>
丧丧会有眼泪吗？</p>
没有吧。</p>
应该是下雨了。</p>
……</p>
在这个平平无奇的上午，唐果和余爸爸帮忙埋葬了一具尸体。</p>
谁都没有去挪动尸体分毫。</p>
看着慢慢堆起的土包，余爸爸将最后一块碎裂的水泥堆在土包最顶端。</p>
他忽然想起之前被砸进土坑时，好像是土中这位同类垫在了他下面，他的脑袋才没有摔得开花，刚走进那座服务站内时，也是在他被攻击的第一时间，面前就竖起了一道土墙，他才没有落得和这位同类一样的结局。</p>
她可真是只好丧啊。</p>
就是运气不太好。</p>
……</p>
两个小孩子都哭得脱力，即使睡着也流着眼泪，身体会因为惊吓而微微颤动。</p>
喻正西手掌贴在两个孩子额头，用了一点治愈系异能温养他们身体，转而关上车门，去看韩亦手臂上的伤口。</p>
他身上之前落了变异兽的血液，又被余川川咬伤了，万一感染就很麻烦。</p>
韩亦只让他清理干净伤口，并没有让他用异能治疗手臂。</p>
这个伤口应该留下。</p>
至少透过今天，他明白了一些事情。</p>
唐果带着苏栗川去服务站搜罗物资，两只丧尸尽可能地挑选便于携带的物资装进背包和袋子里，然后堆在了车子的后备箱和角落。</p>
唐果坐在离余妈妈坟包不远的地方，升起了火，架起小铁锅烧了锅水。</p>
苏栗川拿着干净的衣服去公厕那边清理身上的血污，韩亦坐在火堆边一口口抽烟，喻正西守在车子旁边，看着被日光照亮的广袤原野，还有从远处高架桥下穿过的河流，一个人怔怔出神。</p>
余爸爸已经从公厕那边回来，他身上的衣服应该是被苏栗川指挥着换过了，头发湿漉漉的，发梢滴着水，走到了火堆旁边，就地坐在石头上，接过唐果递过去的肉干，慢吞吞地啃起来。</p>
一只丧吃总有些不得劲，总感觉哪里都不太习惯。</p>
好烦。</p>
他转了个身，面对着那座坟包，啃起了肉干。</p>
这么好吃的肉干，同类却吃不到了。</p>
……</p>
唐果看着余爸爸的背影，莫名觉得哀伤。</p>
丧尸的情绪和人类不太一样，他们感觉不到悲痛，就连悲伤都不太敏感。</p>
可是高级丧尸已经知道很多常识。</p>
死掉的丧丧，就是死掉了。</p>
只是他们没有感情去表达。</p>
失去伴侣，失去朋友，失去同类，对丧尸来说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就像吃肉干喝水一样。</p>
每一天都会有丧尸死亡，被人类杀死，被同类杀死。</p>
本质上和人类是一样的。</p>
无论哪个种族，都不缺自相残害。</p>
唐果不知道余爸爸会不会感到悲伤，但她看得到，余爸爸已经开始不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