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官员起身，声音极为平稳道：“继续答题，莫管外务！”</p>
一边直接一招手，便有两个太医过来，把了把脉。</p>
一人道：“奇怪，此人倒像是受了颇大的惊吓，但是并未到昏厥的程度。”</p>
另一个太医道：“本就未昏厥，你看他的眼皮，眼球乱转……你为何要装昏厥？”</p>
装昏的张杰：“……”</p>
太医一手捂住他嘴，一手一针戳下去，生生把他给戳醒了，直接又放到了考桌前。</p>
礼部官员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背着手，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溜达着又回到了上头。</p>
张杰汗出如浆。</p>
周围的人不可避免的受了一些影响。</p>
但这也算是另一种考验。</p>
反正，不管怎么说，张杰没敢再装昏，死憋着写完了文章。</p>
下午时，炎柏葳又来坐了会儿，等收完了卷子，众人，包括张杰，无不如释重负，正要跪拜退下之时……</p>
忽有一人高声道：“臣启陛下！”</p>
炎柏葳抬起头，一人排众而出，跪在了座前：“皇上！微臣国安部杨鸣，微臣检举会试榜首张杰，会试之时，剽窃旁人文章！！”</p>
众人哗然。</p>
张杰两股战战，当时就跪到了地上。</p>
炎柏葳平静的道：“你可有证据？”</p>
“有！”杨鸣道：“臣有人证，亦有物证！臣如今在国安部，臣想先请问张杰几个问题。”</p>
炎柏葳道：“可。”</p>
杨鸣于是转向张杰：“我问你，会试的文章是否剽窃他人？”</p>
张杰面青唇白，却咬着牙根道：“不是！当然不是！是我自己写的！你不要血口喷人！”</p>
杨鸣冷笑道：“那我再问你，你可识得云松柏？”</p>
张杰脸如死灰：“识得又如何？”</p>
“那就是识得了？”杨鸣道：“你这文章，是何时写的？”</p>
张杰咬了咬牙，迅速道：“我在会试之前，就想写文章声援奉天皇帝陛下，所以此文是在朝上刚刚下旨之时，就已经写了！只是凑巧与会试文章撞了而已！”</p>
杨鸣道：“好。”</p>
他转向了炎柏葳：“臣在来殿试之前，就将此事告知了戚大人，臣想请戚大人进来。”</p>
炎柏葳点了点头：“宣。”</p>
孔非孔上前一步：“宣戚九。”</p>
下头鱼贯道：“宣戚九觐见。”</p>
炎柏葳低声吩咐了几句，便有礼部官员上前，指挥着众举子们在殿左盘膝坐下，殿中挂起了数盏磊落灯，这是要挑灯夜审，并让众举子观审了。</p>
一时之间，殿中窸窸窣窣，却又显得极为安静。</p>
居中跪着的张杰、杨鸣，间隔只有两尺……张杰的汗，濡湿了眉睫，甚至流进了眼睛里，他也顾不上擦，只瞪着眼，拼命凝思这事情有没有什么破绽，云松柏有没有什么证据。</p>
却根本不知，这副模样早已经落在了众人眼中，各人心中，早就有了猜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