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男人包括大人和小孩,或抱上梁板,架在两只板凳上,一张简易的床就搭成,或者直接把家里的席子拿出来,在堰塘里洗一下,铺在稻草上,既凉快又舒适。天当,地当铺,不远处萤火虫星星点点,蛙鸣阵阵,蝉鸣啾啾,守着自家谷子,与旁边其他家守夜人摆龙门阵,摆粮食种植经验,摆家长里短,似乎忘记了一天的劳累。不过,很快都恢平静,因为他们实在太累,躺下不久进入梦乡。
秋天的嫉妒心非常,看不得人间家家户户的紧张而结,会变着法让人们在慌乱中争吵,一家人吵的鸡飞狗跳是最高兴的时候。会在远处送来一片积雨云,乌云一片悬挂在天中,人们抬头望去,乌云下面似乎早已下起瓢泼大雨。为了不让大雨淋湿,为了卫一年辛勤劳动的果实,为了全家有足够的粮食,人们看见乌云悬挂在天就变得慌乱起来:个晒场响起此起彼伏的刮底声,那是人们在忙着获石坝上的谷子;还有的在抓紧时间将刚从田里挑来的水稻脱粒,用力在板凳上摔着水稻穗子;有的忙着在石坝上堆围席,将还没有晒干的谷子暂时堆在石坝上,等大雨过后继续摊晒;有的趁着微风吹来,忙着将谷子扬尘,除去谷子里面的瘪壳,准备将谷子仓库;
秋雨说来就来,全家人都在紧张的忙碌着,男人是一家之主,这个时候是男人发号施令排全家工作的时候;女人变得很温顺,一边忙着抢谷子,一边按照男人的排挥小孩忙这忙那;小孩则在大人的挥下着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哪怕是在石坝上帮着扫谷子也会让大人觉得懂事不少。这个时候男人说话语气是那样生硬,甚至带着命令的口吻,但是一家人都听从一个声音,慌乱着将谷子颗粒归仓。个晒场变得热闹异常,一场抢大战在悄悄的进行。
“李桂,你还在屋里忙啥子,赶紧出来谷子,大雨马上要来了”
袁定国也变得急躁起来,他大声呼喊着老婆子出来帮忙谷子,他一个人实有点忙不过来。
“李桂,你还在摸啥子,还不赶紧来谷子,让大雨冲走了,我看你一年到头都只有屙利巴子。”袁定国遥望李桂,始终不见出现,变得暴躁起来,开始破口大骂。
终于,李桂背着背篼,迈着那特色小碎慢慢的走向自家晒场。
“仙人哦,你终于来了哦,我还以为你不得来呢,喊你天都不答应,我还以为到哪里享福去了。”袁定国对于李桂的出现没有一句激话语,反倒是一阵责骂。
“享福,你看我一天得个的啊,天给你洗衣饭,照顾那两头猪,还要扫屋里卫生,还要去捞柴,你以为我一天都是在耍哦。”面对袁定国的责怪,李桂也是一肚子怨言,索性一股脑的泼出来。
“是,你是大事的人,我看一哈儿大雨下来,把谷子冲走,你还个啥子。”两口子一边忙着头抢石坝上的谷子,一边干起嘴仗。
“吃啥子,反正饿不死,饿死也好,早死早投胎,免得天天给你恁些活路,你像个死人一样看不见。”李桂毫不示弱的怼上。
袁定国知趣的闭上他那男人的嘴巴,他知道说不过女人,女人横起来蛮不讲理。“好男不跟女斗”,免得其他人家看笑话;李桂说的是话,袁定国在家从来没有洗过衣服,过饭菜,就连胜孩子,他也只是负责生,不负责带。如果李桂突然某一天离开这个家,他将举维艰,生活难以自理,所以他是离不开李桂的。当然,李桂也离不开袁定国,毕竟地里的粗重农活都是他一个人操,靠他一己之力维系着这个家庭的正常运转,个孩子有饭吃,有衣穿,袁定国的功劳不可磨灭。
老两口拌嘴只不过是因为天气紧急爆发的一次争吵而已,都是为了住家庭的胜利果实,这种争吵已经从他们结婚到现在都续着,但是并不响夫妻情,彼此都不斤斤计较,都会随着乌云的消散而烟消云散。
急急忙忙,慌里慌张中,终于把谷子好,抬头一看天,那块积雨云似乎并没有何动静,倒是太阳芒从云层缝隙中射出来,显得是那样的芒万丈。照的袁家塆大地一片亮堂堂,似乎雨水又不会降临。不过不管降不降雨,好万全之策是最重要的,毕竟晒场上是一家人一年的粮食,这可不能开玩笑的,老天爷可以跟人们开玩笑,可是人们不能跟自己开玩笑,玩笑开大了一年都没有吃的了。
秋天就这样调戏人间,看见家家户户争吵不断,带着浅浅的媚笑飘然而去,袁定国和李桂的情在这样的争争吵吵中变得愈久弥坚。
人,经事沧桑,随着岁月的流逝而变得苍老,迟迟暮年时,对身边事物是爱莫能助,冬天何尝不是如此。冬天来临,该忙的都忙过了,地里只剩下红苕还没有,但人们并不慌,因为红苕藤是喂猪的绝佳饲料,红苕晚一两天割并不会变坏。个大地只剩下片片绿色,犹如女人脸上涂抹的点点红妆,褐色的土壤裸露无疑,显得如此苍老。忙碌了一年的土地,也该稍作休息,但依然像一位慈祥的老人,用自己的热情包裹着一粒粒麦粒,将它们严严实实裹在泥土中,不让麦粒到冷气伤害,待到冰雪融化的春天,麦粒又将蹦出地面,展示的青青绿色。
一年四季就这样而始循环着,人们在这贫瘠的土地上,辛勤劳动着,虽是靠天吃饭,但他们硬是用自己辛勤的汗水获着希望,享丰的喜悦,从此一家人也不用为吃么发愁,能吃上饱饭,这已经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