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回家了,张军本来打算要好好歇歇,睡他几个大懒觉,没想到生物钟作祟,早早的就醒了,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会儿,还是起床了。
冬天的清晨,空气带着寒意,清爽的空气吸入肺腑,浊气吐出来,在嘴边形成一团雾气,几个呼吸下来,整个人瞬间无比清醒。
外面还是漆黑一片,只有漫天星斗跟着启明星眨着眼睛。
这个时间正是中学生去上早自习的时间,现在因为正值寒假,还是静谧一片。
张军做了几个伸展运动,迈开长腿跑了起来,他先跑到学校,然后按照学校出早操的路线跑了一圈。
说来也怪,上学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出早操,天天早起,耽误他睡觉,现在不上学了,哪怕是走一遍当年的路都觉得怀念的很。
张军从来没有觉得这段路会这么短,都感觉还没有热身呢,就已经跑完一圈了,瞅瞅天还没有亮,就顺着街道跑了下去,从城里一直跑到山跟下。
潞州城的山并不太高,海拔只有一千多米,相传战国时,齐国卢村秦越人,在赵为医,皆名扁鹊。他在为晋国赵简子医病途中曾游于此。他视病能窥肺腑,尝以黄芪救活人,故山以卢医为名,唤作卢医山。
根据扁鹊神医传说,历代多有建筑,以示纪念。昔日山顶有庙宇,祀玉帝三皇及名医诸神。
日军侵华时,庙宇尽数损毁,在山顶另建炮楼一座。
目前,现存的只有光绪二十六年(1900)在此山口增修的扁鹊洞3个。洞边刻有楹联,上联是:南钟婴国无双景,下联为:北距太行第一峰。
近几年,已开始进行复修。现已塑起了扁鹊像,修复了墙垣阶梯,新建了迎宾亭和蝴蝶亭,为让人民大众不忘那段日本侵华的历史,炮楼并没有拆除。
仅仅二十来分钟,张军已经站在山顶之上,此时天已经开始放亮,天色已经由青灰色转为淡蓝色,在那天际连接之处,出现了一片红霞,慢慢的,一轮红艳艳的日头冲破红霞露出笑脸,此时的阳光并不刺眼,就像一只超大的鸭蛋黄,但突然之间,这鸭蛋黄就霞光四射,发出刺目的光芒,天大亮了。
卢医山是张军这些孩子们最喜欢的去处,因为海拔不高,爬上去也不算累,最重要的是,每到秋天,树林里会长很多蘑菇,一到这时,家属院热闹了,家属和孩子们成群结队的往山上跑,有那勤快的,一天能跑两趟。
别看家属们不上班挣钱,其实她们比上班的还要忙,照顾家照顾孩子不说,大部分家庭都养了鸡,春天要去挖野菜,秋天要去农田里找农民收获后遗留在地里的粮食,土语叫溜苞米或溜土豆,更别说采蘑菇这样的大事了,一个秋季下来,晒下的蘑菇干足够冬天吃的,还能给远方的亲戚寄点。
登高望远最是令人心旷神怡,耳边听着松涛阵阵,目光所及皆是山峦叠嶂,松柏葱笼。
小城醒了,远远传来鸡鸣狗吠的声音,有炊烟袅袅向天空飘荡。
张军开始往山下走。
因为没有学生上学,家里静悄悄的,看来妈妈和弟弟都还没有起床,张军简单洗漱一下,捅开炉火准备做早饭。
大早上,崔云香本就在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外屋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侧着耳朵仔细听了听,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以为是张强回来了,急忙穿衣服下了床,拉开门一看,儿子正往锅里下面。
“嗨~,我还以为是你爸回来了。”崔云香手捂着嘴打了个哈哈,说道:“你说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起那么早干嘛,咋不多睡会儿?”
“睡不着。”张军笑笑,取了双筷子搅动面条,“妈,你要是没睡醒就再睡会儿,不用管我。”
崔云香摆摆手,“醒了,不睡了。”说着走到灶台边,打量着锅里的面条笑道:“你这兵没白当,都会做饭了。”
“下个面条有什么难的,妈,我爸今天什么时候回来?”
“估计得下午了,咋的,想你爸了?”崔云香接了半牙缸凉水,又拿暖壶兑了点热水进去,开始刷牙。
张军应道,“嗯,也想你和老二。”
崔云香心里顿时又温暖又酸楚,这孩子一个人在外面好几年,累了病了只能自己照顾自己,真是可怜。
崔云香心疼的看着大儿子,问道:“军子,当兵辛苦吧?”
张军眼前浮现了他夏练三伏冬练三九的场景,要说辛苦那是真辛苦,但习惯下来,确实乐在其中。
张军将锅端到一边,崔云香忙挑起炉盖子盖上炉口。
“不辛苦。”张军一手端碗,一手盛面,说道:“妈,你不知道,训练的那些科目对我来说都是小意思,而且我们还吃的好呢,鸡鱼肉蛋什么都有,你能吃多少就吃多少。”
崔云香狐疑的打量着儿子黢黑的脸庞和精瘦的身板,说道:“能吃多少吃多少你咋还这么瘦?吃的东西都去哪了?”
“消耗了呗。”
就这还叫不辛苦?那得是多大的训练强度,让吃的东西都消耗了。
儿子的饭量崔云香还是知道的,那就跟个小猪似的,张军在家的时候,她两天蒸一锅大馒头,这孩子一顿能吃四个,尤其张强回来,一家人一起吃饭的时候,一锅十六个大馒头一天就能吃光,还不算吃的菜和喝的粥,要知道,她炒菜可都是满锅炒的,只要家里不来客人,她都是一个菜炒上满满一大锅,再搭配点其他的小菜,就这,一家人都能吃的精光。
有时候,崔云香都感慨,幸亏她家老张能赚钱,要不然,光吃都能把家吃穷了。
崔云香从咸菜坛里捞出一盘咸菜,洗净了手,切成丝,又滴了几滴香油,放在餐桌上,说道:“你这个傻孩子,上学多好,你不干,非要去当兵。”
张军嘻嘻一笑,“现在想起来,上学是挺好,但我还是觉得当兵好,对我来说,上学是累脑子,熬时间,当兵就不是了,在军营里,我是如鱼得水,要是可以的话,我都想一辈子在军营里干下去。”
“当兵还能当一辈子的,不是到点了就得复员。”
“如果能提干了就可以。”
提干提干,听起来就高大上,从字面上理解那就是提起来当干部,指定是好事,崔云香忙说道:“那你好好干,争取提干。”
“咱学习不行啊,考又考不上军校,提干对我来说太难了。”
崔云香失望的白了儿子一眼,“早就说让你好好学习,现在知道学习的重要性了吧?”
张军吸溜着面条说道:“妈,你当我不想好好学习呀,是我没长那个脑子。”
娘俩个面都快吃完了张兵还没有醒,崔云香撂下筷子就去了里屋,见儿子卷在被子里睡的正香,上去照着张兵的屁股就是一巴掌。
“几点了?还睡!赶紧起,一会儿面该坨了。”
如此场景基本上每天都要经历一次,不是喊个三遍五遍,就是过来给他一巴掌,张兵见怪不怪,动都没动一下,嘟囔道:“妈,我不吃了,你让我再睡一会儿。”
“还睡还睡,太阳都要照屁股了,赶紧起来写作业。”
孩子们的学习是崔云香心里最大的痛,张军没教育出来,她把希望都放在了张兵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