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说错么?”唐小诗一扬义愤填膺的小脸,与面前这个足足比她高出一个半头的男人叫嚣道:“你从来都不顾及别人的感受,说话做事全凭自己高兴。难道你的家人同学朋友。他们都不会讨厌你么!
陆小姐,”唐小诗把纸巾塞到陆雅姿颤抖的双手里:“要不,我跟我妈借下衣服,给你换换好不好?”
“滚!”冲着唐小诗大吼一声,陆雅姿睁圆了血红的眼睛,就像羞愤的红酒一气染成的。
唐小诗双脚一软,倒退几步,还以为自己是被狮吼功给攻击了呢。手臂上猛然一紧,才意识到这是被叶启皓伸手拉住了手臂,将她拽过来挡在自己身后。
“陆雅姿,要发疯你冲我来。”叶启皓盯着陆雅姿失控扭曲的脸,投出居高临下的冰冷目光。
唐小诗刚想挣脱开。试着往前面探身迈一步,却被叶启皓抬腿踹了回去:“没你的事!”
妈蛋!锃亮的皮鞋踢在自己的脚踝上。别说还真挺疼!你丫属毛驴的呀?唐小诗忿忿地想。
“叶启皓,我陆雅姿虽然出身不高,但也不是那人尽可夫的荡妇!”陆雅姿的泪水终于决堤,失了最后的防线,就像落在泥淖里的白色垃圾一样狼狈:“你摸摸你自己的良心,我跟你这整整一年,有没有要过你一分钱?
我哄着你,陪着你,随叫随到,从来没有表现过半点非分之想。只是希望你至少能把我当成你的女人,给我一点女人应有的尊严。
而你却因为这么个小丫头的出现,挥手就把我弃之敝履。叶启皓,你还是不是人?!”
陆雅姿说得声声泣泣。倒也不是虚情假意。
就如她所说所想。跟了叶启皓这么久,自恃清高地维持着最长久的情人关系。她怕自己出身不高,再被这男人看扁了,所以一分钱不拿,总巴望着有一天叶启皓能懂自己的难能可贵。
后来认下了陆百年这个‘伯父’,她甚至以为自己总算能往这个圈子里靠几步了,正打算麻雀脱胎凤凰骨地华丽转型呢。没想到却依然在这个男人眼里奠定着一文不名的价值!
换做谁,这心里也不能平衡啊。
等陆雅姿这番控诉最终被泣不成声的呜咽所代替,叶启皓低吟一声,认真地说:“很抱歉,我十分感谢你陪在我身边的这一年。但是我们之间,的确只限于此。
给你钱,是我唯一能做的补偿,你若不要钱。我也给不了别的。
所以。我想我们之间游戏规则从一开始就被理解错位了。这跟别人没有关系,请你不要再找唐小诗的麻烦。”
“游戏规则……呵,”陆雅姿伸手抹去脸上黏黏的红酒渍,又狼狈又肮脏。她恶狠狠地笑,笑声在空旷的车场上方战栗,唐小诗恍惚间以为自己走进了童话故事里的巫婆森林,下意识地攥了攥男人的衣袖。
“叶启皓,你以为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陆雅姿终于剥去了最后一丝容忍的伪装,像个泼妇一样破口大骂:“像那种豪门世家里的大少爷一样,制定属于你的游戏规则?
你当这世上所有的男人都惧怕你,所有的女人都依附你。那种众星捧月高高在上的姿态,让你很有快感吧?
哈哈哈,除了我把你当叶少,你以为还有谁看得起你!”
就连半个身子站在男人背后的唐小诗都能感受到那极致恶意的攻击比超声波还要强劲。叶启皓却始终面无表情,岿然不动。
人一旦撕破了脸皮,那就跟猴子没什么区别。
爱有多深,期望有多强烈,恨就有多失控。
“骂够了没有?”
面对陆雅姿排山倒海般的愤恨责骂,叶启皓始终只是静静地听着,不再多还一句嘴。
待她终于精疲力竭地嚎啕出哽咽,男人才问出如是冷漠地一句:“骂够了就滚,今天这些话我受了,就算是我亏欠你的。
这已经是我用自己的尊严给你的最大让步,没有第二次机会。”
“你的尊严?”陆雅姿笑得浑身颤抖:“你有什么尊严?不过就只是个伎女的私生子,下贱肮脏。整个圈子里谁人不知道,你哪里配得上豪门权少的冠名!”
逆袭了龙鳞,点燃了狮鬃,陆雅姿失控下说出的毒言终是叫叶启皓几乎丧失了最后的理智和风度。
这些年来,母亲的话题就像他心里最深的禁忌,虽然不是秘密,却谁也不能提。
一手捏住陆雅姿的颈子,男人失控地抬起了巴掌
“你、再、说、一、遍(www.biquwu.cn)!”
陆雅姿眯起眼睛,在男人发抖的掌心里挣扎着修长美丽的脖颈。
“叶启皓!”唐小诗像一头小蛮牛一样冲了过去,蹦高按下了叶启皓的手。她扬起脸,认真地强劝:“你不能打她!我爸爸说过,男人无论在何时何地,都是不能打女人的!”
叶启皓压下一声声快要在胸膛里爆炸开的浓重呼吸,他看到唐小诗那双闪着泪花的眼睛,渐渐地,放化了心里的最后一层防备。他松开钳着那女人脖颈的手,厌恶地别过脸去:“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陆小姐……”唐小诗从叶启皓身边绕了过去,她本不是个愿意多事的人,只是没料到这场小小的冲突竟然会升级到如此不可收场的程度:“不管怎么说,今天是陆先生的生辰宴会,我看我们大家还是”
她本意还是想先劝着双方收收场的,但对于已经全然失去理智和判断力的陆雅姿来说,哪里还会想要承别人的情,完全疯狗似的逮谁咬谁。
“你少假惺惺的!不过也是方慈静跟外面的野男人生的小拖油瓶,你们俩还真是天生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