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成这样如何也不说一声。”李鸾儿手上使劲,一双杏眼中饱含了几分不赞同:“你我是夫妻,你痛的死去活来,又叫我如何安睡。”
“终是将你吵醒了。”严承悦苦笑一声:“总归怎么都是疼,我忍忍便过去了,你好容易睡的这样熟,我也不忍心吵你。”
李鸾儿一手按摩,一手拿出一块纯白的帕子给严承悦擦了擦汗:“这是能忍的事么,你忘了我们才成亲时候你晚上腿疼直将嘴都咬破了?总归这种时候虽然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可总是能陪你说说话,给你端茶递水叫你好受一些,你又……你心中疼我,我又何尝不心疼你。”
严承悦见李鸾儿说话间情绪低落下来,又是一阵痛心:“苦了你了,跟着我这么个残废,万事都要你操劳,还要担忧我……”
李鸾儿一巴掌甩过去:“再说这样的话就休怪我不念夫妻情分,你要总这么说,我便真个离你而去,叫你寒冬的时候一个人疼死。”
“不说了,不说了。”严承悦笑着,虽然脸上火辣辣的疼,可他心里甜的似是吃了蜜一样:“我总归是感觉委屈了你罢了,即你不爱听。我以后不说便是了。”
李鸾儿笑了笑,转身又给严承悦递过一杯水:“喝口温水,出了那么些汗总得补充一下水份吧。”
严承悦乖乖接过来一饮而尽,在李鸾儿拿过水杯放好的时候,他腿上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疼的严承悦险些大叫出声。
李鸾儿和他做了那么多日夫妻,孩子都孕育了四个,对严承悦的脾性自然了解,一见他的样子便知他腿上更疼了。当下赶紧起身连被子带人将严承悦抱起,飞奔着进了浴室,先将严承悦放到一旁的软榻上,李鸾儿放了满满一池子的热水,再将严承悦身上的里衣脱掉轻轻放入热水中,她自己也脱了衣服进了水池子,帮严承悦按摩了半晌,见他不像刚才那样疼痛,这才轻松了口气。
又过了好一会儿,李鸾儿看严承悦在水中都睡着了。便轻轻起身,寻了身衣裳穿好出去叫丫头将内屋外室的炉子都烧的旺旺的,直到屋里温暖如春时才去水池子里将严承悦捞起。仔细的给他擦干净身上的水珠子,又拿了棉被裹好,抱他上了床。
因着严承悦于这严寒中腿疼的毛病又犯了,李鸾儿很不放心,好些日子都没有出门,哪家有邀约她也都推了,一门心思在家陪着严承悦,得空的时候她又会跑到李家请教金夫人。在金夫人的指点下配了一些止痛的药带回去,晚间严承悦腿疼的厉害时,她便会盯着他喝药,又会拿亲手做的一些药材袋子热敷,一直忙活了多半个月严承悦这毛病才算是过去了。
这多半个月中顾歆来寻李鸾儿玩也叫她推了过去,林氏也派人叫她,她也应付过去,原林氏不晓得因为什么。还以为李鸾儿身上不舒服,一日天气好的时候亲自坐车过来探望,正好碰到严承悦犯病,林氏亲眼瞧见严承悦犯病时疼的浑身大汗淋漓的样子。
自然也就亲眼瞧见李鸾儿不辞辛苦的照料他,事事尽心尽力。便是丁点的小事上都细心周到之极,除去给严承悦熬药热敷。帮他泡药浴之外,饮食起居也照顾的无微不至。
严承悦残废之躯平时生活起居上都多有不便,只他素来自尊心极强,性子又是倔的,吃喝拉撒都是自己来的,可他犯病的时候努力克制痛意都来不及,哪里还顾得上旁的。
吃喝上还好一些,可出恭却极为不便。
李鸾儿倒也不嫌弃脏污,每次都亲自动手帮他,她力气也大,抱着严承悦倒也不费事,只是旁人看来便很是心疼她劳累。
林氏亲眼瞧见疼痛能将人折磨成什么样子,又见严承悦便是成了这个样子李鸾儿也只是心疼,丝毫不会有丁点嫌弃,甚至于将严承悦照顾周到的紧,身上丁点异味都没有,浑身上下比常人还要干净清爽,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这种时候林氏才真正明白了严老将军为何一心给严承悦讨了李鸾儿做新妇,便是严承悦那个样子,除去李鸾儿,讨了京中哪家的贵女来恐怕都会是一对怨偶,谁家的贵女能做到李鸾儿这样,能够不嫌弃严承悦残废,不嫌弃他犯病的时候脏污,不忍痛他行动不便……
就是林氏自己,虽说是严承悦的母亲,可是,她都承认天长日久下来她都做不到能丁点不嫌弃。
眼瞧着李鸾儿忙上忙下,林氏也有几分心疼,自然再有了事情都会帮李鸾儿推了,甚至还提出将四胞胎接到老宅子里住上几日。
李鸾儿这个时候一门心思只顾严承悦,也没有什么心力去顾及四胞胎,林氏愿意帮忙带孩子她也高兴,便将四个孩子打包叫林氏带走,总归老宅子里除去林氏,严保家、严宛秀还有严老将军对四胞胎都是疼到骨子里的,四胞胎在那里跟小霸王似的吃不了亏的。(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