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不好了,一群败兵回来了。”
天还没亮,侯景就被惊醒,他匆匆来到营门口,气的直接没了睡意。
“莫多娄贷文呢?”
可朱浑道元羞愧地低下了头,闷声道。
“死了。”
侯景匆匆扫了一眼,出去两千骑,回来恐怕也就一千挂零,在辕门吊着的大灯下显得分外狼狈。
“整军,准备出击。”
身旁众将感到颇为费解,可朱浑道元脸皮比较厚,已经这般了索性破罐子破摔,问道:“为何不守营垒?”
侯景冷笑连连,直言:“你当敌军跟你一样蠢?等你守着营垒到天亮,就已经被四面合围了,到时候来个围点打援,丞相是救还是不救?大军疾行此处多是丘陵,若是遇到埋伏又当如何?”
几个问题给可朱浑道元问的一愣一愣的,显然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些事情。
侯景斩钉截铁地说道:“此时不能守营垒,不能拔营走,必须出击,趁敌军各部还在行军试图合围我军时,分散击破当面之敌,这才是能把握得住的战机。
今夜虽有月色,但终究是天黑,敌人遇到袭击定然慌乱不已,到时候我军吃掉一两股敌人再从容撤退,等到天亮自然就撕开了西边的口子。
我军多骑兵,白天想打还是想走都掌握在自己手里。”
侯景说的,似乎很有道理,众将无法反驳,敢反驳的一个死了,一个蔫了。
于是东魏的先锋军开始在月色中拔营,朝着西北方向的丘陵移动。
说回西魏军这边,先锋军的主帅右监门卫大将军杨忠,接到了叱干麒麟胜利的消息,果断下令全军趁着皎皎月色突袭东魏先锋军营地。
先锋军兵分三路,都是由西向东进军,独孤信、吴桃苻率领两千骑卒通过北部丘陵,杨忠率领三千步卒和一千骑卒在中,叱干麒麟、宿勤明达则率领一千骑卒靠南方接近河流的地方移动。
在月色中,双方不约而同地走了几乎相同的路线,只不过,东魏军是兵分两路,呈现出钳形攻势。
东魏军的北部是由侯景率领的五千骑卒,而南部则是由可朱浑道元率领的一千五百骑卒和两千步卒。
率先接敌的,是南部的可朱浑道元部。
倒还真不是他知耻后勇,亦或是他的步骑队伍跑的比侯景部还快,只不过是敌人冲的实在是太猛了。
处于高度兴奋中的叱干麒麟、宿勤明达两将,催促着麾下的一千骑卒连夜赶路,急行军了近百里,还差不到十里就要摸到东魏军原来的营地位置了。
可就是这十里,迎面撞上了可朱浑道元的三千五百步骑。
可朱浑道元本来打算列阵防御,前不久的教训似乎已经让他学会了小心谨慎,然而当他看到在月色的照映下,约莫千余骑的敌人时,热血还是再一次的涌上了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