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嫣然真想当场遁地而逃。
太尴尬太羞耻了。
“昨日我怕你姑娘难堪,便一直没有出声。”说到这,谢蕴指骨敲击扶手的力度赫然重了几分,但面上却仍是一副温润如玉的翩翩君子模样,唇边还带着和煦的笑。
“但刚我细细地想了下,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同姑娘说一些事,因为姑娘你好像被清朗兄给圈禁了起来,与外界隔绝,应无人告诉你,昨日你们那般亲密,是世俗所不能容忍的。”
谢蕴颈间虽青筋暴起,但语调却平静温和,缓缓说着,如细雨般无声浸润,侵袭着林嫣然此时摇摇欲坠的心。
和对她哥哥的信任。
“姑娘你觉得清朗兄昨日那行为尊重你吗?在第三人面前不顾你的意愿强行……”
谢蕴一顿,垂下的另一手无声握起。
他们多年朋友,谢蕴自然知道,林清朗昨日强硬地宣告了他对他妹妹的占有权,不管他谢蕴醒没醒,那事他都会做下去。
那些话语声和男女混合的喘息声、低吟声,对谢蕴无疑是一种挑衅、刺激、以及侮辱。
谢蕴轻声呼了口气,收回思绪道:“林兄只是把你当他的宠物而已,若这一切是林兄有意为之,那是不是他从小……便给你设了这样的陷阱,灌输这样的思想。”
“是不是他从很久前就有意把你养成自己的宠物,让你无法反抗……”
“也不想反抗他。”
“林兄对你做的事,我想伯父伯母应不知道,要不然,他也不至于如此放肆……”
一听到林父林母,一直沉默的林嫣然蓦地抬眸,莹莹水润的眼睛顿时茫然失措,软声细语地请求:“谢公子你别告诉他们……”
林嫣然是怕她哥哥禁足她、舔她伤口这些行为被林父林母发现后,她哥哥又会被打个半死,这个家因为她又会不得安宁。
“我并不是想威胁姑娘。”谢蕴长长地叹了口气,侧身看向这绝色明艳的芙蓉小脸,心尖一颤,“我只是想提醒姑娘,你们是兄妹,不能再继续这种病态的关系,虽然并未突破男女大防,但那……”
后面的话,被他握拳咽了下去。
他本想说的是,在林清朗那般强势和病态的控制下,这不过是迟早的事而已。
他也知道,他谢蕴若想娶她,须得先瓦解她与林清朗之间的关系。
病态的依恋关系。
兄妹之间强大的羁绊只能是亲情,而不是掺杂了欲念的病态爱情。
林嫣然或许并于此意,但林清朗定是如此
他很了解林清朗。
而林嫣然纯粹如纸,澄澈到一眼就能看穿。
谢蕴看着她垂首的绝美侧脸,看着她白腻到仿佛蒙上了一层圣洁光辉的肌肤,这种想法愈发强烈。
美人如画,思之即狂。
为了达到目的,他并不排斥去使些非君子的手段。
步步为营,想方设法。
后面,谢蕴在同林父林母拜别时,明里暗里地表达了自己对林嫣然的倾慕之意,以及想要与林家结亲的意愿,还言几日后家母会举办一场赏花晏,想邀请林嫣然与林清朗一同前来。
这含义是什么,怕是不言而喻了。
林父林母听后皆是止不住的笑意,俨然是把他当成了乘龙快婿,越看越顺眼,简直是恨不得马上就能举办亲事,将林嫣然嫁出去。
而另一处,林清朗又在刑部查阅了一天卷宗后,关于十年前的那场大火案,他终于是确定了一件事。
十年前,当朝将军苏明言以及全家几十余口皆葬身火海。
手握重权的当朝将军灭门惨死,却并未经过三司会审,而是仅靠一封不知从何处翻出的通敌书信便草草结案,言他私通外敌,意欲谋反,被人揭穿后自知罪孽深重,在放了一场火后畏罪自杀,将苏府上下给烧了个干干净净,几十余口皆死于大火,包括他那当时不过五岁的女儿苏栀白。
而世人并不知道,林嫣然便是这苏栀白。
这案子不可谓不疑点重重,而林清朗刚开始想要做的不过是查明真相,还苏家以清白,让陷害之人付出代价。
当然,他也有自己的私心。
如若苏家能洗清冤屈,不再背着谋反的罪名,那他所谓的妹妹林嫣然也就不再是他的妹妹,他们之间这层被迫披上的兄妹关系便能解除。
兄妹是不能成亲的,但青梅竹马可以。
她可以不再担心是罪臣之女而被诛杀,她可以堂堂正正地回归苏家,当回苏栀白。
然后……他林清朗可以光明正大、明媒正娶地将苏栀白娶回家。
苏栀白会成为他林清朗的妻子。
林清朗之前是这般想的,想翻案。
但现今,当他翻阅卷宗,找出所以的疑点后,他才发现,这案子,或是有心之人一手设下。
而这有心之人,或许就是拥有无上皇权的不可说之人。
当今圣上设的局,想翻案——谈何容易。
这条路走不通。
林清朗有感自己需另寻他法。
“公子,四皇子派亲信来传话,说有事相商,让您有空尽快去一趟他府上。”
深夜,林清朗回府上时,他的侍卫桑言迎了上来,恭敬道。
“四皇子?”林清朗轻勾唇角淡淡一笑,眸中阴霾倒是消散了不少,“这消息来的倒是刚好,小姐呢,今天有没有出去,谢蕴走了吗?”
林清朗一边问桑言,一边脚步加快,便往后院林嫣然的闺房走去。
“谢公子走了,小姐一直待在后院没有出门。”
桑言回复,在林清朗朝前而去时面露难色,但还是叫住了他家公子,战战兢兢道:“公子,老爷和夫人让您回来时便去书房见他们,还特地叮嘱了——”
“不能去小姐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