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前,宇文煞立刻变身冷面罗刹,手却不曾放开廉宠,硬拉着她入座。
一桌男子皆皇亲国戚,见九王爷拖着一名女子——俗艳不堪且身着低贱宫服——入座,都跟吞了黄莲似的。
大炤女子乃男人私有品,即便王妃在此等场合亦不宜出席,遑论同桌。
但这位爷出了名的不好惹,皇城中无人敢管,众人只得面色僵硬,自觉身价骤降,几个脾气暴躁纨绔少爷借口离席,余者也逐渐走开,热闹的宴席中,就他们这座空荡荡的。
廉宠有些感同身受宇文煞自幼所受的冷眼冷语,想到他为了满足自己无理的要求硬着头皮带她赴宴,忍不住心存歉疚,在桌底紧紧捏住他的手。
宇文煞在外早修炼得喜怒不形于色,至少表面全不在乎他人目光,尚沉浸在刚才初吻的喜悦中,感到廉宠手心传来的力量和温度,忍不住浅笑回望她。
“老九。”太子烨见宇文煞孤零零又遭排挤,与八王宇文敕并肩坐下,向他斟酒,宇文煞冷漠接过一饮而尽。不一会儿,门口遇见的三位王爷也坐了过来,这一桌立刻从无关紧要的冷席成为万众瞩目焦点。
一番寒暄廉宠方知病秧子乃燕王宇文密,凤眼的是卫王宇文远。
“不知姑娘如何称呼?”太子烨毫无王爷架子,柔声问道。
“廉……”廉宠正欲回答,却被宇文煞抢先一步:“她是本王的爱妾,廉姬。”
靠?她居然还是小妾!……等等,现在不是追究小还是大的问题,她什么时候成了他的小老婆!
“原来是‘弟妹’。”太子烨这声弟妹叫得很勉强,燕王密早忍不住笑出来,筷子一放,骨扇轻扬:“九弟的品味还真是与众不同。”
宇文煞只向他看了眼,空气骤然冷滞,杀气四射,燕王硬是被他的气势给压软了,怏怏转头,不再作声。
看来老九对这女子在意得紧,太子烨对廉宠更加好奇,不过看宇文煞的样子,并不希望自己与她多接触,他是个识时务的人,不再多语,转身与其他几位王爷把酒谈天。
毕竟是过年,热闹的气氛很快感染了这冷冰冰的一桌。厅上院内笙歌聒耳,锦绣盈眸,亲友络绎不绝,赏景吃酒,卫王远提议大家戏酒作诗,对不上的罚一杯,大家赞同应合。
唉,古人的娱乐活动真是乏善可陈。
几圈下来,廉宠不得不叹,宇文煞还不是一般的不合群。每次轮到他便直接喝酒,连基本应酬的话也不说,如此冷场,连脾气好如太子烨面色都颇有不善。
不行,这小子只有十一岁,十八岁以下的小孩都该禁酒的!再轮到宇文煞时,她抢在他之前一把抓起酒杯,却被他硬拖了过去。
大庭广众之下,廉宠不便暴力解决,低声对太子烨道:“太子,妾身不会作诗,不如我们行酒令吧。”
本有些兴趣索然的太子烨眼睛一亮,微笑点头:“好啊,你要怎么戏酒?”
宇文煞见廉宠主动与太子攀谈,笑语连连,脸色更加难看,冷冷扫过廉宠,硬拿走她手中杯一饮而尽。
她这样强出风头扫他面子了?可儿童不能喝酒第一!等她搞定这帮男人后再回去哄他好了!
划拳喝酒,这可是她看家本领。十五二十,嫌简单么,美女英雄拳!大西瓜小西瓜,花园果园菜园,四季财五魁首没有最多只有更多,还玩不死你们!廉宠常年跟着楚怜混迹世界各地大小酒吧,猜拳本事炉火纯青,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总之俗的雅的她都行,十圈下来,众王爷颇不胜酒力,她却愈战愈勇,金枪不倒!且屡屡捉弄燕王,大庭广众下燕王不便翻脸,硬是被她给喝翻过去。
其余王爷见她花样百出,闻所未闻,早把什么吟诗作对丢到九霄云外去了,卯足劲要喝翻她,孰料技不如人,眼看一桌王爷都快集体阵亡,太子烨慌忙叫停,称晚上还邀了名姬芸官表演,让大家先去客房稍作休息。
于是乎,廉宠雄赳赳气昂昂拖着宇文煞进了睢园客房。刚进门,不待他发飚,她先暴跳如雷起来:
“兔崽子,你知不知道喝酒影响发育啊!”
宇文煞刚刚在席间屡屡阻止她未遂,被彻底凉一边,每次想抢酒喝都被她狠掐怒视,积了一肚子怨气醋意,此刻被先声夺人砸了个大闷锤,一时语塞,瞠目结舌。
“喝喝喝,我喝不死你!你以为你酒量很行,你这叫冤大头!你以为自己这样很酷很型么,你这是让亲者痛仇者快!你多大啊,毛都没长齐学人家酗酒搞女人,***别以为我宠你你就无法无天了,老娘管你什么王爷皇子,管你什么混世魔王,进了我廉家的门就要守我廉家的法!”
宇文煞被吼得一愣一愣地,半天挤出一句话:“你,你想怎么样?”脑子里却自动省略只余下“进了我廉家的门”,不对,应该是她“进了我宇文家的门”!
廉宠皱眉想了想,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翘着二郎腿道:“什么时候身高八尺以上就可以喝酒了。”他现在和自己差不多高,长到180起码也得十六七岁吧。
“那什么时候可以‘搞女人’?”他故作无辜问道。
“……”廉宠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想了想:“身高八尺的时候。”
“那若我长不到八尺,不是一辈子作和尚?”明白她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保护自己,宇文煞心情大好,硬挤到她身边,眨眼问道。
“那你就等十八岁吧!”廉宠硬着头皮镇定回答。
“姐姐,何谓搞女人?”这是个技术问题,他必须弄清楚。
再次被雷倒。廉宠突然觉得自己是妈妈在跟孩子解释孩子如何出世一样。狠狠瞪了宇文煞一眼:“少在我面前装童真!”
宇文煞却秉持着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发扬光大追问:“若不行房,便不算搞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