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出戏她还不惜在寒秋的季节里洗了个凉水澡,为的就是防阮梅心像上次一样专程请个太医来给她诊治,假病肯定是瞒不过,唯有受些苦弄假成真才可令阮梅心无话可说,其实这等小病,只吃了几贴药就好了。
本只是下人假扮的鬼,怎么现在真的跑出一个鬼来,李充华说所有人都看到了,不可能眼花,难道这世间真地有鬼?
想到这儿,含妃一下子蜷紧了手,她瞟了眼驼着背站在一侧地杜若,心因为恐惧而疯狂地跳动,胡惜惜……她难道真的化身厉鬼留连在府中不去?
“娘娘,我们……我们是不是,去给她烧些纸钱?毕竟当初……”杜若惶恐地向含妃进言,背向被什么东西压住了般,怎么也直不起来,含妃心中地恐惧在听到杜若这句话时,竟奇迹般的消失泰半,取而代之的是无尽恨意与彻骨的寒意,冲杜若冷笑道:“要我烧纸钱?她受得住吗?不过是一侍妾而已,仗着表哥对她有几分宠爱,竟敢将我也不瞧在眼里,结果又如何,不止死了,连碑都立不了,只能在乱坟岗与野鬼作伴!”
“你给我把背挺直了!”她喝斥着杜若:“不就是一个鬼影吗?有什么好怕的,我既然能除胡惜惜一次,就能再除她第二次,管她是人是鬼!走,你们都随我去后厢房!”
任是李充华与杜若百般不情愿,终还是抵不过含妃的威势,惊恐的随她来到那间刚刚飘出过鬼影的厢房,含妃冷笑一声,也不说话,径直推开了门入内,这里比刚才更显得阴森可怖,尘土四起,阴风阵阵,李充华与杜若紧紧依偎在一起,惊恐地睁大了眼。
“胡惜惜,你要是真在的话就给我滚出来,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含妃挺直了身子冲黑暗处说道,等了半晌也不见有回应。
“娘娘,我们还是回去吧,万一鬼要是真出来了,我们可就麻烦了!”李充华害怕地劲说含妃。
“哼!她做人的时候我都不怕,现在成了鬼难道我就会怕她了吗?”含妃四下打量了一眼阴笑道:“没错,胡惜惜,我是借你的名来闹事,那又怎么样,不甘心吗?还是准备向我索命?”回答她的只有萧萧秋风……
含妃一挥衣袖,转过身子,系在青绫束带下的环佩叮铃一阵疾响,冷然道:“就算你化了厉鬼,也休想我会惧你一丝一毫!你若识相就趁早离去,否则等招来了法师,你就只有灰飞烟灭一途!”
含妃怒斥完之后,对杜若道:“等明日天一亮,就给我找人来把这件屋子前后左右全封了,不许任何人再*近这里!”说到这里她忽又绽出一丝笑:“话说回来,胡惜惜,没想到你死后还帮我做了一件好事,经此一闹,阮梅心就更难在府中立足了,如此我倒真要谢谢你了。”
含妃说完这句后不再停留,转身出屋,在经过李充华身侧的时候,冷笑道:“你可看清楚了,哪有什么鬼,就算有鬼,也是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
这厢话音刚落,那边就有温婉如许的声音接话:“不错,这世间本无鬼,传的人多了,也就真的以为有了鬼,含妃,你说是吗?”
听到这声音,含妃悚然变色,猛然抬头冲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虽暗夜沉沉,终也有可见的灯光,将站在门外的几人面容隐隐照见,若说看到当先所站的阮梅心,含妃还只是有些心怵的话,那么看到阮梅心旁侧那个人时,真是几欲软倒,而这一刻,她明白,自己恐怕是中了以假乱真的戏!
辜无惜踏着沉重的脚步慢慢走至花容失色的含妃身前,那双清亮的黑眸中盈着几许失望:“含妃是你吗?叫人假扮鬼魂,拿皇妃生辰作文章,扰乱府中安宁的人当真是你?”
“表哥……”含妃张了张嘴想为自己辩白,只是脑中一片混乱,根本牵不出个头来,更不知该从何说起,这事确实是自己做的,如今又被抓了个正着,再难隐瞒。
阮梅心含着一丝悲愤与苦心睨视着含妃:“含妃你为何要如此做,我自问并无为难你的地方,你也依然掌着府中的大权,还有什么可不满意的,为何非要拿我生辰和爹娘早死的事来做文章,你可知我心里听着有多难受吗?”说到伤情处,忍不住呜咽起来。<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