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顾冷然道:“你是来找我的?”
梵音的目光隐藏在丝巾之后,她沉默良久轻声道:“我是来代一个人来传话的。”
小顾道:“谁?”
梵音道:“一个罪人――”
她说话的声音变得有些恐怖,带着浓浓的恨意和杀机,但又变得伤感。
她道:“也是一个可怜的母亲。”
小顾心头一颤――虽然他不承认利百川是他父亲,但知道这的确是事实,既然他有父亲,那么肯定也有母亲。
梵音轻声道:“她想见你一面。”
小顾冷声道:“我不想见她。”
梵音道:“为什么?”
小顾冷冷一笑,并不出声。
之前小顾从日月教小罗天逃出,知道日月教日月教如今正要重立教主,厉千书等是想替小顾去争教主之位,只是小顾对这些半点兴趣都没有。
梵音轻声道:“如果你现在不去,就永远再也见不到她了――”
说到这里梵音缓缓转过身,纤弱的身子也发出一阵颤抖。
小顾道:“为什么?”
梵音低声道:“她很快就要死了?”
小顾愣住,大声问道:“为什么?”
梵音颤声道:“她要为自己赎罪,她原本以为自己的儿子刚一出世就被自己的男人所杀,所以――所以她毒死那个男人――”
小顾全身一震,面色变得惨白。
梵音道:“她昨晚来找我,她说要见你,她说她错了,她已经承认是她毒死了利百川――也是我的大哥――”
小顾眼眶已满是泪光,他握紧拳头,道:“她是谁?”
梵音道:“惊幻公主沙依曼。”
小顾呆呆地站着,只觉得自己堕入了一个噩梦中――日月教主利百川之死小顾也曾独自难过,但他刻意不让自己伤心,不让自己去想这件事,但他万万没有想到杀死利百川的竟是他的亲生母亲。
他睁大眼睛望着眼前白雾一般的梵音背影,嘴角闪过一丝嘲笑,道:“我这是在做梦――是骗人的――”
梵音轻声道:“这不是梦。”
小顾厉声道:“是做梦。”
他猛然拔出长剑,挥剑在左臂上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顿时血流如注。
鲜血流出时,小顾感到一阵剧烈的痛心――这的确不是一个梦。
梵音轻轻叹了口气,颤声道:“你和他真象――你和我大哥真象――”
小顾摇头道:“不――我和他没关系――没关系――”
梵音道:“你还在怪我大哥他送走了你?”
小顾咧嘴笑道:“我怪他干什么――我和他没任何关系――”
梵音轻声道:“你怪他,可你不知道,如果他不送你走,把你留在身边,那么也许你根本就活不过三岁。”
小顾全身又是一震。
梵音道:“你不该这么恨他――”
她说话的声音也已如她吹出的笛音一般哀伤。
小顾转身闭上眼睛,两颗泪珠落下。
他整条左臂已被鲜血染红,神情早已凝结,他吸了口气睁开眼睛,看到手中长剑剑锋还有血珠在滚动,心中有一种绝望的感觉。
他惨然一笑,道:“我根本就不该生下来――”
四
夜风呼啸,冰冷残酷。
梵音轻声道:“你始终是沙依曼和我大哥的骨肉――沙依曼年轻时美丽聪明,活泼可爱――”
说到这里梵音轻叹了口气,又道:“虽然她没有养育过你一天,虽然她毒死了你父亲,可她也是为了你才这么做,她还为你杀了有机会接替教主之位的乐白,不管怎么样,你总该在她死前去见她一面吧?”
小顾重重地喘了口气,颤声道:“我不想见她。”
梵音道:“你不肯原谅她?”
小顾用力摇了摇头,道:“我没有父亲,没有母亲,生下来他们就都死了,你们都是在骗我――”
说完小顾还剑入鞘,把剑扛在肩上,转身向小草屋方向走去。
梵音望着小顾的背影,轻声道:“明天道晨光升起时,日月神教圣火就要在小罗天点燃,沙依曼会在那刻在火中去找我大哥赎罪――”
说到这里梵音的声音已是哀伤如泣。
小顾脚步一阵踉跄,差点就迈不出下一步。
梵音低声道:“你不去见她也好――”
她虽然很想小顾去见他母亲一面,但也同样担心到时局面变得不可收,更何况如今日月教也是面临灭顶之灾。
她拿起玉笛,吹出一曲凄冷的曲子,笛音融入夜风中,宛如一曲殇歌。
小顾一路走一路笑,他不时踢着脚边的泥土碎石,四下惊风飞扬,在寂静的黑夜之中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到后来小顾已是在大笑,只是他一边在笑,一边在流泪。
当他来到小草屋前,看到莺莺正在门口望着自己,她是在梦中被惊醒,依稀听到了笛音,也听到了小顾的笑声。
看到小顾左臂被鲜血染红,莺莺吓了一跳,道:“出什么事了?”
小顾停住了笑,目光变得狠毒,冷声道:“不要你管――”
莺莺神色有些惊慌,也有些担忧,上前道:“你受伤了,我帮你看看――”
她话音未落,小顾已伸左手一把将莺莺推进草房,他的手掌在莺莺衣衫上印了一个大大的血手印,怒道:“你不要管我――”
莺莺被小顾推得一个踉跄,看着小顾,心中感到一阵委屈。
小顾皱了皱眉头,感到左臂一阵剧痛,同时更感到一阵心痛,他忽然将手中长剑扔在地上,已上前双手抓住了莺莺的双肩。
莺莺心中猛然一惊,全身象触电一般发出一阵颤抖,她惊惧地望着小顾,只觉得自己心跳得飞快,全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小顾淡蓝色的双目喷出烈火,他咬了咬牙双手用力撕扯开莺莺双肩的衣衫,莺莺顿时露出白玉一般的圆润双肩,和一截红色的肚兜。
莺莺几乎是本能地双手抱在胸前,身子颤抖更利害。
小顾望着莺莺露出的双肩和手臂肌肤,完美无暇的肌肤犹如霜雪一般在火光中发出炫目的光芒,他用力摇了摇头,记得那次在客栈和莺莺比酒时,莺莺也曾自己扯下衣襟裸露出肩膀,那景象一直让他想起也为之窒息。
小顾喘了口气,大声道:“你学的武功呢?你的剑呢?还有魔教的暗器,你为什么不反抗?不用来对付我?”
莺莺惶恐地望着小顾,惊骇的目光又变得哀伤――她是为小顾哀伤,知道之前小顾出去,一定遇到了非常可怕的事。
小顾不敢正视莺莺的目光,他望向莺莺胸前,喘息道:“我不要你同情――我不要谁同情――我原本就不该生下来,不该活在这世上――”
说完他双手用力将莺莺按到在草堆上,扯开莺莺护在胸前的双手,喉咙之间发出一阵低沉的野兽般的嘶吼。
莺莺彷佛忘记了自己会武功,忘记了草堆边有她的短剑,她感到小顾的双手犹如钢箍一般,一滴滴的血滴在她裸露的胸前和双肩肌肤上,她的肌肤冰冷,而血是滚烫的。
她闭上眼睛,缓缓松开了手,两行热泪不停地沿着她美丽的面颊滚落。
小顾扯开莺莺衣衫,他看到莺莺的红肚兜下丰满的胸膛在剧烈起伏,也看到她裸露的肌肤上全都是鲜血――他眼前一片血红,过去一幕幕杀人时鲜血喷溅在他身上的景象就在这时电光火石般在他脑海一一闪过。<div>